他察覺到楚皓的到來,緩緩睜開雙眼,那雙眸子,古井無波,仿佛已見證了萬載歲月枯榮。
“你是楚皓?”
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絲萬年未曾開口的干澀。
“陛下有旨,你可在此,任選三卷。”
他的目光在楚皓身上緩緩掃過,那古井無波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異色。
在他眼中,這個少年渾身氣血澎湃如真龍,殺伐之氣凝練如實質,是個天生的戰者,與此地的翰墨道韻,格格不入。
楚皓沒有理會老者的審視。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些光芒最盛,道韻最強的鎮國神功。
《大日焚天訣》。
《九轉玄功》。
《萬劍歸宗》。
這些任何一本流傳出去,都能造就一方巨擘的無上典籍,在他的眼中,與路邊的頑石沒有任何區別。
他的腳步,徑直走向了這片浩瀚星空最邊緣,那個光芒黯淡,幾乎被塵埃與時光遺忘的角落。
那里,是雜學區。
煉器,陣法,符箓,雜聞……甚至還有一些上古時期的地理風俗志。
老者那古井無波的眼中,終于第一次,泛起了一絲清晰的錯愕。
他看著楚皓像是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在一個個偏門的典籍前漠然掠過。
最終,楚皓停在了一本布滿了蛛網與灰塵,書頁殘缺不全的獸皮古卷前。
古卷封面,用一種早已失傳的上古鳥篆,寫著四個字。
——【上古百草解】。
楚皓伸手,將它取了下來。
他吹去灰塵,緩緩翻開。
書卷的大部分內容已經模糊不清,甚至有多處被蟲蛀出的破洞。
楚皓的指尖,劃過那些殘缺的文字,最終,在一處極不起眼的角落,停了下來。
他的瞳孔,猛然一縮!
【天心冰蓮,生于極寒之地,性至陽,乃上古療傷圣藥。紀元之變,天地反覆,其形遂化為‘腐骨穿心草’,生于極陰之地,性至毒……】
【九葉龍芝,聚天地靈氣而生,可增壽元千載。紀元之變,法則扭曲,其形遂化為‘三步斷魂花’,觸之即死,聞之枯血……】
一行行記載,如同一道道開天辟地的神雷,在楚皓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丹方上那些所謂的“絕跡”神藥,根本沒有消失!
它們只是因為上古那場未知的恐怖異變,為了適應新的天地法則,改變了自身的形態與藥性,變成了如今修真界人人避之不及的劇毒之物!
楚皓繼續向后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