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禾眉頭蹙了一下,但終究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她沉默片刻,話鋒一轉,終于還是回到了她最關心的問題上。
“執聿他……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這,或許才是她今天愿意放下身段,主動與陸恩儀聊聊的真正目的。
陸恩儀隨即將自己所知的事實,緩緩道來。
“幾個月前,安家舉辦了一場宴會,商執聿作為受邀賓客參加。宴會后,他出了意外。”她省略了那些驚心動魄的細節,只陳述結果,“頭部受到撞擊,醒來后,便失去了這五年來的所有記憶。他的記憶,停留在了我們離婚之前。”
她頓了頓,給了俞清禾一個消化的時間。
果然,俞清禾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
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曲,但臉上依舊維持著那份高高在上的矜貴。
陸恩儀繼續說道“對他而言,我還是他的妻子。他拒絕接受現實,將整個商氏集團的事務都扔在一邊,把自己關在老宅里,近乎自暴自棄。”
“所以,奶奶才會找到我,請求我帶著軒軒搬回來。目的,只是為了穩住他的情緒,讓他重新振作。”
“現在,他的情況好了很多。精神狀態基本正常,也已經回歸公司,處理事務。”
一番話說完,花園里再次陷入沉默。
俞清禾審視的眼神在她臉上逡巡了許久,像是在辨別她話語中的真偽。
半晌,俞清禾才緩緩移開視線。
陸恩儀不想,再與這個女人玩那些猜心的游戲。
“商夫人,”她主動開口,聲音依舊平淡,“我知道,你看到我和商執聿又糾纏在一起,應該會很生氣,甚至覺得是我在趁虛而入。”
“但這并非我的初衷。如今你回來了,如果你有辦法,能夠說服他,讓他平靜地接受我們已經離婚的事實……”
她深吸一口氣,給出了自己的承諾,“我可以隨時帶著軒軒離開這里,并且保證,以后絕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這番話,是她能拿出的最大誠意。
她以為,俞清禾會毫不猶豫地接下這個提議。
誰知,陸恩儀的話音剛落,俞清禾就猛地回過頭來,秀眉不贊同地緊緊皺起。
“你想讓我開這個口,做這個惡人?”
陸恩儀怔在了原地。
這個詞從俞清禾的口中說出,充滿了違和感。
陸恩儀一時間完全沒弄懂她的邏輯。
在她看來,趕走自己,不正遂了俞清禾多年的心愿嗎?怎么反倒成了做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