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看似來之不易的光芒,也只是轉瞬即逝。
當光彩照人的“超高校級的演員”早川景子出場時,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真夕美,甚至她自己,都像磁石一般被吸引般投了過去。
早川景子是這場秀的主角,是聚光燈的寵兒,是背后掌握一切的黑幕。
而她,內田京子,終究只是陰影里的配角,就像她那些無人問津的音樂作品。
她輕輕攥緊拳頭,指甲陷進掌心。一絲夾雜著哀傷的不甘,如毒蛇般噬咬著她的心臟,但很快又被更大的決心淹沒。
無妨。不被注意,正好有利于她的計劃。
她自顧自地在心底安慰著自己,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在瀕死前劃開最后一道火柴那樣。
根據村吉章介的指示,她已經拿到了黑白信鴿毒毒1號,也已經將村吉章介提供的作案手法了然于心。
猶豫片刻過后,她再一次打開了手里的檔案盒。赫然映入眼簾的,是村吉章介提供的“可選任務”——前往圖書室,利用照相機將不死川正一引出,偽裝成“竊取檔案”的模樣。
正如字面含義——可選,她可以選擇做這個任務,讓不死川正一不會提前意識到有人打算作案,也可以選擇不采取任何行動,隱藏自己的身份。
內田京子盯著手里的檔案盒與照相機,心中的曲調紊亂。
她的理智在告訴她——不要節外生枝!沉默地完成目標,才是生存之道。任何多余的動作都可能招致懷疑,尤其是可能引起不死川正一和早川景子的警覺。
可是,當她握著那部冰冷的相機之時,一種超越理性的沖動掐住了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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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計劃,更像是一種本能——一種在墜入深淵前,向同類發出微弱警示的本能。
她像一個夢游者,一只無腿的幽靈,麻木地走入圖書室,設置好相機,敲門,然后在不死川正一由門內發出的、那疑惑的詢問聲中,霎時間清醒過來,隨后像一縷被驚散的幽魂,倉皇地逃入電梯內。
她望著頭頂電梯顯示屏的數字由3變為2,冷汗卻一直在背后不停地滲出。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又為何還會被恐懼和愧疚纏住?
為什么自己明明已經譜寫出了一曲注定走向毀滅的樂章,卻要在其中強行插入一個不協和的警示音?
兩種截然不同的旋律與聲音撕扯著她,在她的軀殼里打著架,對比著誰的聲音更高。
所幸,內田京子是一位優秀的音樂制作人,最擅于把雜亂無章的音樂制作得悅耳。她深知此時需要一個重復的行動,才足以壓抑住內心那翻涌的、不合時宜的悲傷。
宵禁后的房間寂靜無聲。內田京子攤開節目組提供的那份檔案,一遍遍地復讀著上面的作案手法,盡管她早就將上面冰冷的步驟銘記于心。
。。。。。。
行動的日子終于到來。女子會的下午,行政酒廊彌漫著過于甜膩的歡聲笑語。
內田京子的眼神鎖定在下宮江利香身上——那個怯懦得像只兔子的女孩,是她這些天評估過后,所認定的最容易得手的目標。
而村吉章介提供給她的計劃,也精密得如一份藝術作品:將毒藥偽裝成百合花奶茶奶蓋上的可可粉。簡單的手法,卻不易讓人察覺。
但意外總是喜歡不期而至。花上崇英和其它男生們的出現,如演奏時忽然彈錯的那一個音符,霎時間便打亂了內田京子即將要演奏的完美曲目。
花上崇英為什么會來?是森花誓子將今天女子會的地點告知了他,她的計劃已經被他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