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工作人員復雜的眼神中準備坐上駕駛座,就在我的身體完全接觸到椅背,準備調整姿勢的那一剎那——
一股尖銳到極致的刺痛,猛地從尾椎骨下方炸開!
是針!一定是沈晟放的!
隔著車窗,我看到沈晟臉上那抹扭曲的快意。
媽媽正彎腰對他噓寒問暖,爸爸則一臉驕傲地拍著他的肩膀,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姐,既然我的車調試好了,你就熱熱身,幫我先跑兩圈,檢查下數據。畢竟得有人先試試車況才放心?!?/p>
坐著帶針的座位,用我這只殘廢了的手,試車。
我轉頭看向父母,聲音嘶啞,帶著所有人都能聽出的驚惶:
“我的手……根本握不住方向盤!我這樣開不了!會出事的!”
“沈婉!真矯情!賽車都有助力,你那點力氣夠了!再敢廢話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另外一只手?”
我的眼神徹底暗淡,連帶著最后一點光亮都灰飛煙滅。
我隨時可以被丟棄、被犧牲,是個祭品。
巨大的絕望和冰冷的酸楚徹底吞噬了我。
原來,即使重活一世,我依舊是那個被他們釘在祭壇上任其宰割的羔羊。
在萬念俱灰中,一個帶著尖刺般瘋狂的念頭,猛地撕裂了我混亂的意識:
“想活命,先死一次?!?/p>
死一次?好!
不是要我開車嗎?不是要我“試試車況”嗎?不是要我成為這場盛大獻祭前最后的墊腳石嗎?
那就如你們所愿!
我那只骨折未愈、纏繞著繃帶的右手,以一種近乎自毀的狠勁,狠狠砸向方向盤中央的喇叭!
“嘟——!”
刺耳到撕裂空氣的鳴笛聲瞬間壓過了賽場的喧囂。
緊接著,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驚愕目光中,我的右腳,用盡全身的力氣。
踩下了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