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初的線條扭曲、色彩失控,到后來逐漸掌控那種野蠻而原始的力量,再到最后,將這種力量與她骨子里的細膩和精準完美融合。
這個過程,無異于一場血與火的淬煉。
溫庭軒成了畫室最沉默的常客。
他從不打擾她的創作,只是會在她疲憊不堪時,遞上一杯溫好的牛奶;
會在她因為左手不聽使喚而煩躁地扔掉畫筆時,默默地走過去,將筆撿起來,擦干凈,再輕輕放回她手邊。
他用他自己的方式,為她筑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城墻,將外界所有的風雨都隔絕在外。
終于,在“金翎獎”決賽作品提交截止日的前一天,沈茉放下了畫筆。
畫布上,一幅充滿了撕裂感與重生力量的巨作成型。
它不再是《驚蟄》那種含蓄的、等待蘇醒的生命力,而是火山噴發般的、將所有黑暗都焚燒殆盡的、極致的絢爛與輝煌。
溫庭軒站在畫前,久久無言,最終只說了一句話,“它會成為傳奇。”
沈茉看著這幅由自己的血淚和不屈澆灌出的作品,輕聲說出了它的名字,
“《淬火》。”
“金翎獎”頒獎典禮當晚,星光璀璨。
沈雨露穿著一身高定禮服,享受著紅毯上所有的閃光燈和贊美。
她是今晚奪冠的最大熱門,也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驕女。
她穿著高定禮服,臉上帶著完美的、勝利者在望的笑容,享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艷羨目光。
可就在這時,入口處卻傳來一陣騷動。
她下意識地望過去,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沈茉,竟然來了。
她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長裙,右手戴著護具,左手卻被一個男人穩穩地牽著。
那個男人,身姿挺拔,氣場強大到讓人不敢直視。
是溫庭軒。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被磁石吸引一般,從沈雨露身上,瞬間轉移到了他們身上。
沈茉無視了周圍所有的竊竊私語和驚詫目光,在溫庭軒的陪伴下,平靜地走向嘉賓席。
沈雨露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她快步走了過去,臉上擠出虛偽的關切,
“姐姐?你怎么來了?你的手……唉,真是太可惜了。不過你放心,今晚這個獎,我一定會替你,也替我們沈家拿回來的!”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讓周圍的人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