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清楚,她是他的當事人,跟其他的當事人沒有區別。
他告誡過自己,不要因為一雙眼睛,而對她有什么特別的關注。
現在看來,他不想只是跟她維持現有的關系,他想更近一步,想她也能沖他笑。
“十成。”
他看向她,語氣平淡。
郁瑾沒有完全走出來,只是倚著門框。
身上隨意披著一件米白色的針織開衫,是剛才在樓下穿的那件,此刻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里面是一件柔軟的棉質睡裙。
長發散落肩頭,臉上是未施粉黛的倦容,眼底的青色在燈光下更加明顯。
她停頓了一秒,緩緩抬起,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周津成。
客廳里只開了一盞壁燈,光線昏黃而曖昧。
周津成高大的身影幾乎擋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投下濃重的陰影。
他剛脫下西裝外套,只穿著挺括的白色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小片緊實的肌膚和微微起伏的喉結。
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他臉上慣常的冷靜和平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郁瑾從未見過的復雜神情。
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有風暴在醞釀,翻滾著一種極其濃烈的,她看不懂也拒絕去懂的情緒。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一種讓她心慌的專注。
郁瑾本能地感到一絲危險。
她裹緊了身上的開衫,指尖揪著衣襟,試圖用這個動作筑起一道屏障。
“好。”她開口,聲音帶著剛睡醒的低啞和一絲警惕,“那你先休息吧。”
她有些睡不著,一想到明天會見到小景,她就緊張不安。
她有好多話要跟小景說,可是又有很多話不能說。
周津成沒有應聲。
他的視線像粘在了她臉上,一寸寸地描摹著她的眉眼、鼻梁、嘴唇……
仿佛要將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徹底刻進腦海里。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聲的張力,緊繃得幾乎要斷裂。
郁瑾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目光太赤裸,太具有侵略性,完全越過了律師與當事人之間應有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