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近乎自虐的回避,與其說是對郁瑾的殘忍,不如說是周津成對自己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的最后加固。
他害怕靠近,害怕那種致命的相似感會徹底摧毀他,讓他沉淪在虛幻的泡影和真實的痛苦中無法自拔。
“可是……”
濮竹青還想再勸。
周津成卻抬手,打斷了他未盡的話。
他的動作帶著一種疲憊的無力感。
“你出去,我想靜一靜。”
逐客令已下。
濮竹青看著他那張在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和冷峻的側臉,最終只能把滿腹的擔憂和不解咽了回去。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辦公室,輕輕帶上了厚重的實木門。
門關上的瞬間,辦公室里只剩下周津成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他維持著面對窗外的姿勢,良久未動。
他像個懦夫,用最拙劣的謊言將自己隔絕在外。
他伸出手,用力按壓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桌子上放著一張照片,電腦里是他準備了許久的資料,一切都跟郁瑾有關。
他不能再待在這里。
周津成猛地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動作帶著一種近乎逃離的急切。
他沒有叫司機,獨自一人走進專用電梯,按下地下停車場的按鈕。
黑色奔馳急速開出地庫,周津成握著方向盤,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無視了導航,憑著記憶,將車開向城市邊緣一個安靜的高檔社區。
目的地是私人心理診療中心。
在這里,他上次跟蘇泠鬧得鬧得并不愉快,蘇泠還讓他去找神婆。
周津成是這里的特殊客戶,擁有隨時預約的權利。
他到的時候,蘇泠已經等在那里。
她看起來二十多歲,穿著剪裁得體的米白色針織衫和長褲,氣質溫婉知性。
臉上只露著一雙眼睛,口罩遮著半張臉,眼神銳利。
看到周津成推門進來,她臉上沒有流露出過多的表情,只是平靜地示意他在舒適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周律師,你臉色不太好。”
蘇泠的聲音溫和,如清泉。
“最近壓力很大?”
周津成靠進寬大柔軟的沙發里,身體依舊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