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的糧食都僥幸留了下來,瘦高個子只來得及揣著項鏈跑,并沒能帶走糧食和布子。
玉儂想了想還是說了句。
“這前路茫茫,分開走以后要遇到事,彼此照應不上,各自珍重。”
李栓正抱拳和大家道別,等過了今夜,大家就走自己的路了。
玉儂心里還有些舍不得,畢竟共同經歷了兩次兵匪劫掠,多少有些同甘共苦的意思。
“本來也就是過了口子碰上的路人,分開就分開吧,無所謂。”
玉儂聽得頓了頓,笑著說,“咱們也是從路人開始認識的啊。”
趙蠻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咱們之間是你欠我我欠你,比那堅固,只有債主才是最堅定的圍著你轉的人。”
玉儂哭笑不得,他們兩家因為各種事情摻和得像一家人,倒也確實互相欠了不少,你來我往的到了分不清的地步。
玉儂一家從向北的路程拐道向西,其余人繼續北上。
日頭偏西,將土路的影子拉得老長。
許老漢一行人在大道上走著,一路往省會的方向走過去,連著兩天也沒碰上個什么人,也沒遇上什么事兒。
“就說不可能每天都會遇上那些破事兒。”
“說不好就是他們帶著霉運,不然怎么可能一過口子,每天都能遇上搶劫的,還偏偏全是那么兇悍的。”
“咱們還是走對了。”
大家說著,互相安慰,也慶幸自己的決定,一路上的流民逐漸增多,與他們共同趕路的人又形成了一個很大的隊伍。
大道好走,路寬敞人又多,抄小道也未必有什么用,兵匪想往哪里去就能往哪里去。
眼看著就要到縣城,沒多遠的路,大家也逐漸放松警惕,樂呵呵地聊起家常來。
突然,前方路旁閃出七八個人影,攔住了去路。
“站住!哪里來的?居民證拿出來查驗!”
聲音干巴巴的,沒有土匪的兇悍,卻有一種官家的倨傲。
為首的中年人,看上去像個文書,他手里拿著一個硬皮本子,神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