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呼吸都有點困難。
從我認識邵聿白開始,邵奶奶就對我很好很好,幾乎是把我當做自家孫女一樣疼愛,后來我嫁給了邵聿白,她對我更好了,我的親奶奶去世的早,我也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奶奶一樣。
現在她要離開了,我怎么可能不難過?
邵父邵母走到了邵奶奶,安慰著她,“媽,你不要擔心我們,去找爸吧,安心地走。”
邵奶奶意識已經模糊,靠著藥物和設備勉強清醒,她虛弱地眨了眨眼睛。
邵嵐心握住她的手,哽咽著,“奶奶,我愛你,你不要擔心我,我和爸爸媽媽還有聿白都會好好生活。”
邵奶奶依然是眨了眨眼睛,她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了。
邵聿白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能說什么。
突然,邵奶奶的目光看向了我,似乎是想要我和她說點什么,我走過去,邵父邵母他們讓開了位置。
我握住了邵奶奶蒼老干瘦的手,眼淚直掉,“奶奶。”
“噯。”邵奶奶竟然很微弱地應了一聲。
看著她痛苦虛弱的模樣,我心里不是滋味,她最想要的就是聽到我懷孕的好消息,想要抱一抱曾孫。
她現在就要走了……
我彎腰貼近邵奶奶的耳朵,很小聲地說,“奶奶,其實我懷孕了,是雙胞胎。”
我之前不敢跟邵奶奶說,是怕她會告訴其他人,或者以此希望我和邵聿白在一起不要分開,現在她這個情況,就當是了了她的一樁心愿,讓她可以開開心心地離開。
當我說完這些話,邵奶奶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有一瞬間重新注入生機,可是很快又再次暗淡了下去。
她努力地想要抬手摸摸我,我握著她的手摸了摸我的臉。
“謝……謝……”邵奶奶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臉上是滿足的笑容。
我的心卻更難受了。
還不到半個小時,邵奶奶徹底閉上了眼睛,任由我們怎么呼喚她,也沒有了反應。
醫生檢查過后,宣布了死亡。
悲痛的哭聲在病房里壓抑著響起,我的心臟也一抽一抽地疼,方曉晗紅著眼睛走過來,扶著我的胳膊,輕聲說,“你緩一緩,不能太傷心。”
我知道,可是悲傷的情緒克制不住。
何杉杉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角落,沒有動,只是看著我們的時候,眼神里有畏懼。
我感覺邵奶奶的死一定和她有關系。
“何杉杉,是不是因為你,奶奶才情況突然惡化?!”我憤怒地質問。
邵父邵母和邵嵐心,也看向了她,一時間大家都露出了憤恨的眼神。
何杉杉可憐巴巴地看著邵聿白,“不是我,邵先生,我只是想來看看奶奶,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剛才和我奶奶說了什么?”邵嵐心咬牙切齒地問。
何杉杉咬著唇,“我什么都沒說,才來不到十分鐘,奶奶她突然就那樣了,護工不在,還是我叫了醫生過來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