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好我是怎么處理傷口的。”
陳洛對孫思景說了一句,然后開始用上午剛蒸餾出的酒精,給器械消毒。
接著他用高度酒給年輕人清洗傷口,動作熟練地刮去腐肉。
昏迷的年輕人無意識地抽搐。
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那老者更是緊張得渾身發抖。
陳洛將那味道刺鼻的大蒜素,仔細地涂抹在年輕人傷口深處,并用干凈的麻布浸透藥液后覆蓋包扎。
隨后,他又取出另一罐煎好的退熱消炎藥汁,小心地撬開年輕人的牙關,一點點灌進去。
整個過程中,陳洛神情專注,動作沉穩。
孫思景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尤其是對那罐“大蒜汁”的效果,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好奇。
時間一點點過去,周圍一片寂靜,只有礦場遠處的鑿石聲隱約傳來。
約莫半個時辰后,奇跡發生了。
那年輕人原本急促而微弱的呼吸,竟然漸漸變得平穩悠長了一些。
燒得通紅的臉頰,熱度也似乎退下去少許。
“兒……我兒……”
老者顫抖著伸出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感受到那明顯下降的體溫,眼淚再次奔涌而出,但這一次是狂喜的淚水!
他猛地轉身,對著陳洛就要磕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小老兒李道元給您磕頭了!”
陳洛伸手扶住他:“不必如此。他能否挺過去,還要看今晚。”
“李道元?”
一旁的孫思景卻突然驚呼出聲。
“您可是那位著有《北齊水經注》、《地理志異》的李道元李先生?”
李道元苦澀一笑,笑容中滿是滄桑:“正是罪民。”
“不想如今這般狼狽模樣,竟還有人記得老朽賤名。”
孫思景頓時肅然起敬:“李先生您的大作,學生拜讀過不止一遍,您乃我北齊文學地理之泰斗,學生仰慕已久!”
“李先生,您為何會淪落至此?”
李道元長嘆一聲:“只因不滿朝廷苛政,欲舉家南遷避禍,奈何被小人告發,以致家破人亡。”
“老夫與幼子也被流放至此……若非這位大人相救,我李家便要絕后了……”
他說著,又感激涕零地看向陳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