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聲、雪粒從樹枝上滑落的
“嗒嗒”
聲都聽得一清二楚。作為前沿哨兵,他知道自己的耳朵就是陣地的
“第一道防線”,哪怕漏掉一絲異常,都可能讓戰友們陷入險境。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極輕的
“轟隆”
聲,像是厚重的履帶碾過凍硬的土地,沉悶而有節奏,斷斷續續地從敵軍陣地方向傳來。
小李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趕緊屏住呼吸,手指死死攥住胸前的對講機,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那聲音越來越清晰,不是風聲,也不是野獸活動的動靜,分明是裝甲車輛移動的聲響!他深吸一口氣,按下對講機的通話鍵,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班長!對面有車輛動靜!像是……
像是坦克!至少兩輛!”
貓耳洞里,林泰剛靠著冰冷的土墻瞇了不到十分鐘,對講機里急促的聲音就像驚雷般炸響。他猛地睜開眼,困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伸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軍大衣
——
大衣上還殘留著白天戰斗的硝煙味,帶著些許體溫,他胡亂往身上一套,連紐扣都顧不上系,踩著軍靴就沖出貓耳洞。“全員進入戰斗位置!快!”
他的吼聲像炸雷一樣在陣地上回蕩,刺破了凌晨的寂靜。
戰士們從睡夢中驚醒,有的剛從蜷縮的姿勢展開身體,就踉蹌著往戰壕跑;有的來不及系鞋帶,拖著半松的靴子就沖了出去;還有的直接抱著步槍,槍托還沾著貓耳洞里的泥土,動作快得像離弦的箭。
展大鵬扛著他那挺心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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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用機槍,槍身被他擦得锃亮,在夜色中泛著冷光,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射擊位,膝蓋重重跪在沙袋上,手指飛快地檢查著彈匣
——
黃澄澄的子彈整齊地碼在彈鏈上,沒有一絲偏差。他嘴里還低聲念叨著:“老伙計,又該你出力了,今天可得給我頂住!”
林泰趴在戰壕邊緣,雙手舉起望遠鏡,鏡筒抵在凍得發麻的眼眶上。夜色還未完全褪去,遠處的敵軍陣地籠罩在一片漆黑中,只能看到幾道模糊的黑影在緩慢移動,履帶碾壓地面的
“轟隆”
聲越來越近,甚至能隱約聽到敵軍士兵的低語。他眉頭緊鎖,指節因為用力握住望遠鏡而泛白,心里飛快地盤算著:敵軍選在凌晨調動坦克,肯定是想趁夜色和戰士們疲憊的時候突襲,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火箭筒小組注意!”
林泰對著對講機喊道,聲音沉穩得像一塊浸了冰的磐石
——
越是危急時刻,他越要穩住軍心,“瞄準敵軍坦克行進方向,別著急開火,等他們進入三百米射程再打,保證一擊必中!”
對講機那頭傳來火箭筒手展大鵬的回應:“明白!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
林泰放下望遠鏡,目光掃過戰壕里的戰士們
——
每個人都緊繃著神經,手指扣在扳機旁,眼神里沒有絲毫怯意,只有隨時準備戰斗的決絕。他心里稍稍踏實了些,這些并肩作戰的兄弟,就是他最堅實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