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靜音鍵,唐宛如的耳邊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嗡嗡的耳鳴。她的視線無法從地上那片迅速擴大的深色血跡上移開,那顏色刺得她眼睛發酸。
直到一只溫暖干燥的大手,包裹住她冰涼得像冰塊似的手指,她才渾身一顫,像是被從噩夢中拽了出來,猛地抬起頭。
葉遠的側臉線條依舊冷硬,但聲音卻恢復了她所熟悉的溫和。
“走了,別看了。”
他沒有多問,只是牽著她,用不容置喙的力道帶著她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厚重的門在身后“咔噠”一聲合上,將一切血腥與狼藉徹底隔絕。
走廊里溫暖的燈光灑下,唐宛如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掌心里的溫度,是此刻唯一的真實。
房間內。
保鏢隊長看向一旁始終沒有作聲的蒙特伯爵,恭敬地請示:“伯爵大人,這幾個人怎么處理?”
蒙特伯爵沒有立刻回答。
他慢條斯理地走到那堆破碎的古董座鐘零件前,用擦得锃亮的鞋尖輕輕踢了踢一塊黃銅齒輪,發出“叮當”的脆響。
“兩億歐元的報時聲,就這么沒了。”
他惋惜地咂了咂嘴,那心疼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失去了什么至親。
他又低頭看了看被血污和打斗弄得一團糟的地毯。
“唉,這可是波斯皇室專供的地毯,血腥味最難處理了,真是麻煩。”
他輕描淡寫地抱怨著,仿佛眼前綁著的不是兩個活人,而是兩袋難以分類的垃圾。
抱怨完了,他才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被捆成粽子的兩個入侵者,語氣冷得像剛從冰窖里拿出來的刀子。
“扔進塞納河喂魚。”
“是,伯爵大人。”
“等等。”蒙特伯爵忽然叫住正要動手的保鏢。
光頭壯漢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希冀。
“記得綁上石頭,重點的。”蒙特伯爵慢悠悠地補充道,“別過兩天浮上來了,污染環境。最近巴黎的游客多,要是讓他們以為河里長出了什么新品種的水怪,影響市容。”
光頭壯漢眼里的光瞬間熄滅,剛想破口大罵,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嘴,只剩下幾聲絕望的嗚咽,隨即像拖死狗一樣被拖了出去。
很快,房間里恢復了死一樣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