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臉上那道從額頭劃到下巴的疤扭動了一下。
“回殿下,往西邊走三十來里,有座黑風山,山上有一窩子土匪,叫‘黑風寨’。大概百十號人,常年搶過路的小商隊,下手黑著呢。”
“官府剿過幾次,山高林密的,屁用沒有。”
“山匪?”李越那對銅鈴眼瞬間就亮了,透著興奮,“殿下,您是想……”
趙羽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咱們缺糧,缺藥,缺兵器,缺錢。”
“有人把腦袋伸出來,送到咱們刀口下,哪有不砍的道理?”
獨狼眉頭擰了起來:“殿下,那可都是些亡命徒。咱們現在這點人,去剿匪,風險太大了。”
“誰說要硬拼了?”趙羽的聲音不高,卻透著一股子讓人心頭發冷的算計。
“咱們要的,不是剿匪,是‘取’。”
他掃過武飛雪,李越,獨狼,老胡,還有幾個虎威軍的悍卒。
“這支隊伍,以后就叫‘暗刃’。”
“藏在暗處的刀刃,不出則已,一出,必須見血封喉,無聲無息。”
“暗刃。”
趙羽吐出這兩個字,空氣似乎都冷了幾分。
在場的都是老兵油子,刀口舔血過來的,自然明白這兩個字的分量。
“飛雪,李越,”趙羽看向二人,“這次摸黑風寨,你們倆主導。”
“飛雪帶一隊,身手好的,走暗道,直撲庫房和匪首老窩。”
“李越,你帶另一隊人,在外圍給我搞出大動靜,越大越好,放火也行,把水攪渾,掩護飛雪她們撤。”
他轉向獨狼和疤臉斥候老胡。
“獨狼,你找個好位置,把他們的哨塔給我拔了。”
“老胡,路你熟,領著飛雪她們,找最刁鉆的路進去。”
“是!”眾人壓著嗓子應下,眼底有火苗在跳。
計劃敲定,不拖泥帶水。
兩天后,伸手不見五指的夜。
黑風山腳下,幾十條影子貼著山石,貓著腰往上摸。
老胡在前頭帶路,腳下沒半點聲音,專挑犄角旮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