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凡關閉了窗口,他的意念體轉向尤玉,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
“一個世界的成長,不能只靠風調雨順。”他解釋道,“偶爾也需要幾個‘病毒’來刺激一下免疫系統的升級。現在,防火墻有了,是時候考慮一下,給我們的‘用戶’們,推送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版本大更新了。”
尤玉看著他,忽然覺得,或許這才是一個“神明”真正該有的樣子。不是高高在上地接受供奉,也不是降下雷霆毀滅一切。
而是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地寫著代碼,修復著這個世界的BUG。
亞空間內,一切重歸于寂。那片籠罩天穹的教學光幕已經散去,但它投下的震撼,卻在每一個生靈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古一凡的意念體懸浮在數據瀑布的中央,他的面前,只有一塊小小的、獨立的界面。界面一角,一個不斷閃爍著紅色警示的圖標格外醒目,那是一個被層層邏輯枷鎖困住的,墨淵的抽象形態。
“你真的……把他變成了一個標本?”尤玉的虛影飄了過來,她的形態比之前凝實了許多,但意念的波動中依舊帶著一絲無法平復的驚魂。
“更準確地說,是一個等待分析的核心轉儲文件。”古一凡的意念體沒有回頭,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個圖標上,“他的硬件,也就是神魂,已經被‘格式化’了。但里面的數據,在被徹底銷毀前,我做了個快照。”
他伸出由光線構成的指尖,輕輕點向那個圖標。
【對象:墨淵(已隔離)】
【狀態:核心代碼封存,待解析。】
【是否啟動交互式審訊模塊?】
“審訊?”尤玉的意念一緊,“你要和他對話?”
“總得問問他從哪來,要到哪去,家里幾口人,幾畝地,地里幾頭牛吧。”古一凡的意念中透出一貫的戲謔,“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后一個。我總得搞清楚,我們這個‘服務器’,在外面掛了多少個‘黑客論壇’的懸賞。”
他選擇了“是”。
瞬間,圖標展開,一個由混亂數據構成的模糊人形在他們面前凝結。那正是墨淵的模樣,雖然被禁錮,但那股源自存在根基的暴虐與憎恨,依舊穿透了數據枷鎖,撲面而來。
“偽神……竊賊……”墨淵的神魂發出斷斷續續的咆哮,那不是通過空氣傳播的聲波,而是最純粹的意念沖擊,“你以為你贏了?你只是把我變成了你那可悲系統的一部分!你玷污了我的‘道’!你……”
“停。”古一凡打斷了他,“我對你的哲學理念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的‘萬法歸墟’,是從哪個培訓班學來的?你們那個所謂的‘聯盟’,有多少人?下一個‘版本更新’,他們打算什么時候發布?”
墨淵的神魂猛地一滯,隨即爆發出更猛烈的怨毒:“你休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東西!你們這些世界的蛀蟲,你們這些秩序的奴隸!終末必將降臨,所有的存在都將被清算!我只是一個開始!一個開始!”
他的神魂開始劇烈燃燒,一股自我毀滅的氣息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