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野目光重新落回墓碑上。
她還是來了。
他心里無端生出一股燥意,像是被什么東西堵著,悶得發(fā)慌。
姜霓徑直往前一步,蹲下身,將那束白色桔梗輕輕放在石階上。
秦末野與秦未野有著七分相似。
她看著照片上那張溫和的臉,思緒忽然飄遠。
如果今天照片里的人是秦未野,她會是什么樣子。
是再次渾渾噩噩,還是再也走不出來。
這念頭只是一閃,卻讓她心臟突然一縮。
她怎么還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可她這番怔忪出神的模樣,落在秦未野眼里,卻全然變了味。
那雙素來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盛滿了無法言說的情緒。
在他看來,那分明是時過境遷也磨不掉的深情與不舍。
“不跟他說點什么嗎?”他終于還是先開了口。
姜霓緩緩抬起頭,“已經(jīng)在心里說過了。”
她比誰都清楚,秦末野其實從沒多喜歡她,甚至和秦家所有人一樣,覺得她那點家世,根本配不上秦未野。
可看在秦未野的面子上,他到底給了她幾分照顧。
那些她被旁人有意無意刁難的場合里,他偶爾一句不咸不淡的袒護,確實讓當時孤立無援的她,好過了許多。
對他,她只有一句謝謝,僅此而已。
她這句輕描淡寫的話,聽在秦未野耳中,卻不亞于火上澆油。
他下意識地滾動喉結(jié),將那股說不清是嫉妒還是憤怒的情緒死死壓下去。
想嘲諷她幾句“你還真是情深義重”,或是質(zhì)問她“現(xiàn)在做這副樣子給誰看”。
話到了嘴邊,又被秦未野生生咽了回去。
姜霓對著墓碑欠了欠身,然后轉(zhuǎn)身邁步。
“姜霓。”
身后傳來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