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駛向西郊墓園,有微風吹拂在臉上,吹得姜星杳的心緒也好像平靜了一些。
外公的墓并不豪華,只是一塊普通的墓碑。
當初外公才去世不久,姜赟呈就急著做財產公證,曲氏的那些股東也鬧得兇,他們所有人眼里都盯著曲家的那些財產。
為了能在最好的時間里,謀奪最多的利益,哪里有人顧得上外公,就連外公下葬的諸多事宜,全都是姜星杳自己學著做的,用的錢也都是她這些年自己攢下的零用,自然也就辦不了太過豪華的葬禮。
那個時候,她也才十五,正是面皮最薄的時候,她拉不下臉來求助,怕別人拒絕,又怕別人看了笑話,一切只能自己打聽,自己操辦。
能把外公葬在這里,已經是當時她能給外公最體面的了。
到了后來,就是曲欣婷被送走,她癡心妄想覺得自己能反抗姜赟呈,跑到商學院,連生活費都被姜赟呈斷了。
現在想想自己當時天真的覺得,考上了商學院就能扳倒姜赟呈的想法,姜星杳都覺得好笑。
說到底還是她沒用,甚至在曲欣婷將曲家的一切成功拿回來的時候,也一點忙都沒幫上。
之前來祭拜外公的,只有姜星杳自己,這墓碑旁從來都是光禿禿的,可今天再來的時候,卻多了一束干枯的菊花。
雖說花桿全都干掉,卻還有零星幾片花瓣沒有掉落,好像放在這里的時間也不算太長。
看到這束菊花,姜星杳好像已經想到是誰放下的了。
之前曲欣婷迷惑姜赟呈,永遠都端著一副和所有人都眾叛親離的架勢,前段時間聽說她把姜赟呈趕出了家門,不用再顧及這些。
或許就是那段時間,她來這里看過外公。
姜星杳把自己帶來的花擺到了那束菊花旁邊,她道:“靳擎嶼,我想和外公單獨說說話。”
“我去那邊等你,有事就叫我。”靳擎嶼指了個地方,又不放心地看了姜星杳一眼才走。
等他的身影越來越遠,姜星杳這才道:“對不起外公,是杳杳不孝,沒能做到答應您的事,讓媽媽自己承擔了一切。
是咱們都誤會媽媽了,她一直都是您的好女兒,是您的驕傲,當時她只是被小人算計了,那些事不是她的本意,她沒有讓您失望過,她是您培養的合格的繼承人。”
在已經一無所有的情況下,還能重新滲透曲氏,用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把曲氏奪了回來,許曲欣婷的這份魄力,姜星杳是身心實意的信服,無關她是她的母親。
姜星杳想,就算當時自己從商學院里回來,即便能成功進了姜氏,也絕對做不到曲欣婷這樣。
“可現在她昏迷不醒,杳杳也不知道怎么辦了,外公如果您能聽到杳杳的話,能不能保佑她醒過來?
杳杳還欠她一句道歉呢,求求您了外公,她這些年過得太苦了,現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往后就只有好日子了,求您讓她醒過來好不好?”
在這種時候,除了祈求外公以外,姜星杳再也不知道應該向誰說了。
她半個身子都伏在墓碑上,連手都是輕輕顫抖的。
這一切她知道得太晚了,偏偏在曲欣婷昏迷不醒的情況下。
她想要彌補曲欣婷,想要和曲欣婷說說話,可現在卻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