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紫月眼中的冰冷,終于出現了一絲松動。
她能感覺到,從【情絲鎖】中傳來的,莫宇凡的情緒波動。
那是一種純粹的,毫無雜質的“嫌惡”,是對那封信,以及信背后那個人的嫌惡。這與她此刻的心情,達成了某種詭異的同步。
她那份暴虐的殺意,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不再對準莫宇凡,而是轉向了那個未曾謀面的“飛蟲”。
“她讓你,滾出去見她?”云紫月輕聲問道,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是。”莫宇凡坦然承認,隨即自嘲一笑,“弟子若真的去了,豈不是遂了她的意,也……臟了師尊的鎖心峰。”
“臟了師尊的鎖心峰”這幾個字,他說得極重,像是一把精準的鑰匙,再次捅進了云紫月的心鎖。
對,這里是她的地方,是她為他打造的“黃金鳥籠”。
任何外人,都休想染指。
任何試圖將他從籠子里引誘出去的聲音,都該被掐斷。
“一只聒噪的蟲子,確實很煩人。”云紫月臉上的笑容,重新變得真實而溫柔,“為師還以為,凡兒會被凡塵的虛名浮華所動。”
“師尊說笑了。”莫宇凡躬身一禮,姿態放得極低,“弟子之心,早已被師尊鎖住。這凡塵俗世,于我而言,不過是一場需要盡快演完的戲罷了。只是,這戲外的麻煩,卻總是糾纏不休。”
他巧妙地將問題拋了回去。
我不想惹麻煩,是麻煩來惹我。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做您的“藏品”,可總有不長眼的人想來破壞我們的“家”。
這番話,徹底取悅了云紫月。
她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將莫宇凡的一切都納入自己羽翼之下,為他遮風擋雨,替他掃平一切障礙的感覺。
這讓她覺得自己不再是當年那個被拋棄的,只能狼狽逃竄的受害者。
她現在,是掌控者,是保護者。
“既然是麻煩,那便處理掉好了。”云紫月伸出手,輕輕拂去莫宇凡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你安心在峰內修行,外面的事情,為師會為你解決。”
莫宇凡心中一塊大石終于落地,但他知道,戲還沒演完。
他臉上露出一絲“擔憂”:“可是,那畢竟是大乾皇朝的皇女,若師尊出手太重,恐怕會引起宗門與皇朝的紛爭,給師尊平添煩惱。”
這話說得,既體貼,又進一步把自己和云紫月劃歸到了“我們”的陣營。
果然,云紫月嘴角的弧度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