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海港。
一艘造型古樸的玄木樓船,已準備就緒。
這是白馬玄一早就安排在瀚海郡的渡海法器,堅固且具備一定抵御風浪與低階海獸襲擊的能力。
五人登船,船首鑲嵌的定海珠,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樓船緩緩駛離喧囂的港口,一頭扎入了那浩瀚無垠的西海之中。
眼前的西海,與陳懷安曾見過的滄瀾海截然不同。
滄瀾海是深邃的湛藍或碧綠,而西海的海水則呈現出一種更為深沉,近乎墨藍的色澤,陽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澤。
霧海之上,常年籠罩著一種潮濕粘稠的灰白色海霧。
這霧氣并非普通水汽,仿佛蘊含著某種微弱的致幻能量,對神念感知的壓制比陸地上更甚。
以陳懷安神府圓滿的神念,也只能勉強探出船身周圍百丈,再遠便是混沌一片。
海面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涌。
漩渦時隱時現,拉扯著樓船。
狂風毫無征兆地掀起滔天巨浪,激蕩起震耳欲聾的轟鳴,全靠船體法陣與定海珠苦苦支撐。
所見的海鳥、游魚外形也更為奇特猙獰,許多身上都帶著骨刺或毒囊。
偶爾有形態模糊的黑影在深水之下緩緩游弋而過,散發出的氣息令人心悸。
空氣中彌漫的妖氣與淡淡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航行期間,三長老白馬松如同老僧入定,盤坐在船頭甲板一角,閉目養神,氣息與船身法陣隱隱相連,沉默得如同一塊礁石。
二長老白馬月璃則是另一番景象。
她似乎對陳懷安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總會尋機靠近。
有時會倚靠著船舷,眺望海景,看似隨意地感慨西海的兇險與壯闊,言語間帶著若有若無的挑逗與試探。
有時會“巧合”地出現在陳懷安靜修的艙室附近,詢問是否需要什么特殊的海上靈材,助力修煉,眼波流轉,媚骨天成。
甚至會在用餐時,特意挑選靠近陳懷安的位置,巧笑倩兮,試圖營造某種曖昧氛圍。
然而,陳懷安始終如一塊磐石,對她的搭話,或是簡潔回應幾個字,或是干脆閉目入定,不予理會。
周身那層無形的罡氣,隔絕著一切非必要的干擾。
他利用這難得的航行時間,持續打磨神府境圓滿的修為,鞏固冰火雙法相的融合,修復著體內最后一絲細微的暗傷。
趙靈雪則如同守護神祇的冰雪女神,清冷的目光始終帶著一絲防備,不動聲色地隔在白馬月璃與陳懷安之間。
拓跋璇則充分發揮了“天真爛漫”的偽裝,要么纏著白馬月璃問東問西,看似好奇實則搗亂,要么就圍著陳懷安嘰嘰喳喳,用她的“噪音”干擾著二長老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