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王府地牢之時,林天慶已下令要將親衛團遇襲之事嫁禍給東瀛人,此番便有意無意將“嫌疑”指出。
陳余目光一寒,“東瀛人?東瀛為何要對世子和禧妃下手,你有何證據?”
凌衫聽后,向后擺手,示意手下搬來兩具殺手尸體,并撕開他們的衣袖,指著手臂上的一道古怪紋身,道:“這便是證據!”
陳余只是瞟了一眼,便道:“直接說。”
“這道紋身,是專屬于東瀛殺手團的成員標記。末將曾在一名犯事的東瀛人身上見到過,而那人自稱武田家死士。此地的三十余具尸體身上,雖不是全部人都有這道紋身,但末將依舊有理由懷疑是他們干的。”
“哦?東瀛人何時已經滲透到我大景朝中,且有如此狗膽,敢在揚州城外行兇?”
“大人有所不知,江南是海外各邦與我大景通商的前沿,六道州府內混雜著無數外邦使節與商賈,當中有善類,也有居心叵測之徒。我部雖已嚴密防范,但誰又敢說萬無一失?小有奸詐之徒覬覦我大景江南富庶,意圖結黨禍亂,是也正常之事。”
“這么說來,凌將軍是確認乃東瀛人劫走了世子與禧妃?”
陳余說著,轉頭看了王二牛一眼。
王二牛會意,立即走向那兩具尸體,從懷中掏出紙筆記下那道詭異紋身。
畫完之后,起身輕聲對陳余說道:“半個時辰內。”
言盡,人已快速上馬離去。
凌衫卻謹慎道:“不能說確定,但九成是東瀛人參與其間。否則,便不會出現此紋身標記。”
陳余輕笑,“很好。卻不知昨夜案發時,凌將軍是否當值?東瀛人襲擊禧妃鑾駕這么大個事兒,揚州軍竟不曾察覺?”
凌衫似乎早就料到陳余會有此一問,佯裝震驚之色,道:“公公慎言,賊人膽大包天,敢公然行兇,且動靜如此之大,我部豈會沒有察覺?不瞞公公,昨夜末將接到斥候稟報后,已親自帶兵前來救援。”
“只是奈何終究來晚一步,沒能救下禧妃與世子罷了。大軍趕到現場時,鎮西軍親衛團已經覆滅。末將搜尋一夜,但未能找出賊人的藏身地,實乃慚愧。本想連夜報呈陛下,不過為免深夜打擾,這才拖延至今。”
陳余瞳孔一縮,“哦?昨夜凌將軍曾出現在現場?”
“公公可以這么認為,只是到場時,殺手已不見蹤影。”
“隨后你久尋一夜,查無所獲?”
“是。”
陳余沉默。
頓了頓后,佯裝輕嘆一聲,悵然道:“那就是世子與禧妃運氣不好了,似乎也怪不得凌將軍,是吧?那好,將軍辛苦了。此地暫由雜家主持,且讓你的人后撤。”
凌衫目光微妙,并沒有拒絕陳余的要求,低頭拱手道:“好。”
陳余隨后帶著十幾名民兵接管現場,開始大范圍搜集現場遺留的痕跡線索,完全不理會揚州軍上交的初步勘察結果。
約半個時辰。
在慕容雪出事的那處小坡頂上,陳余深沉目視遠方,似乎心存某種疑問。
王二牛去而復返,急急來報:“春生哥,已經證實了。尸體上的紋身確是東瀛人的死士標記,來自一個叫武田家的士族,錦衣暗衛已查證此事。此前揚州城中的暗衛曾抓捕過一名死囚,在他身上也發現了這個紋身,且此人親口承認自己就是東瀛人吸納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