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手緊牽著,因為寬大的袖口遮擋,外人看不出十指緊扣的姿態,只覺兩人十分親昵。
這一幕落在不遠處艱難前行的馬車主人眼中。
沈如月透過簾子的縫隙,看見兩人親昵的動作,眼底被怨毒填滿。
才大年初一,她就奉皇后口諭,要去東宮照料李顯。
美其名曰,東宮沒個管事的女主人,年節有些過于冷清。
實則還不是急于將她和東宮綁在一起。
沈如月原本都要認命。
可趙蓉兒明媚的笑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窩,刺得她鮮血淋漓。
明明就在不久前,趙蓉兒從那個小破山村出來時還滿臉惆悵。
她相處多年的夫君與自己有婚約,她的孩子也不認她。
這才多久,兩人之間竟完全顛倒了過來。
沈卻是得到了自己曾經想要的,可如今的東宮便如危墻,此去是禍非福。
惡念滋生,逐漸侵蝕了沈如月的理智。
但凡她清醒些,也該知道,現在不應該再做多余的事。
偏偏她清醒不了。
“趙蓉兒,要怪,就怪你撞到了我面前……”
沈如月說著,叫了親信湊近。
趙蓉兒對于自己被人記恨的事情一無所知,到河道旁確實人少了些。
畢竟這寒冬臘月的,還是惜命的人更多。
沿河有烏篷船系在沿河的垂柳樹干上,供人娛樂。
“小娘子這是要去哪兒啊?”
一道輕佻的聲音出現在兩人耳中。
趙蓉兒轉頭,就見一個挎著竹籃的小姑娘從船艙跑出來,發髻散亂,滿臉惶惑。
籃子里咣啷作響,是瓷瓶碰撞的聲音。
每逢年節這種人多的時候,就有人帶著裝好的酒出門兜售,從前為了貼補家用,趙蓉兒自己也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