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養倉里,淡藍色的營養液包裹著陸沉,他渾身插著細小的管線,下半身也已經被尋來接駁上,但此刻臉色蒼白得像紙,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自從在峽谷與怪物一戰重傷后,他就一直昏迷著,醫生說過,能不能醒來,全看他自己的意志。
“班長怎么還不醒啊……”一個斷了腿的男生坐在輪椅上,聲音帶著哭腔。
夏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沙啞卻堅定:“會醒的,班長從來不會放棄我們。”
話雖這么說,她的手卻緊緊攥著衣角,指節泛白——這一個多月,她每天都在自責,如果當時自己能再強一點,班長就不會傷得這么重。
就在這時,培養倉的儀器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滴滴”聲,原本平穩的波紋突然劇烈跳動起來。
眾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阿默甚至忘了捂住耳朵,任憑聲波震蕩帶來的疼痛席卷全身。
培養倉里,陸沉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緊接著,他的眼皮開始顫抖,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營養液里的管線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原本微弱的呼吸漸漸變得有力。
“動了!班長的手動了!”胳膊受傷的男生激動地大喊,忘了胳膊上的傷,猛地往前湊了一步。
夏棠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她伸手按了按培養倉的緊急按鈕,聲音哽咽:“快!叫醫生!班長要醒了!”
醫生很快趕來,快速檢查著儀器上的數據,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生命體征正在恢復,意識也在蘇醒,太好了,他挺過來了!”
隨著培養倉的艙門緩緩打開,淡藍色的營養液順著艙壁流下,陸沉的眼睛終于完全睜開。
他的視線還有些模糊,卻準確地落在圍在身邊的零班學員身上,嘴角艱難地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大家……都沒事吧?”
“班長!”夏棠再也忍不住,撲到床邊哭了起來,“我們都沒事,就等你醒了!”
一男生抹了抹眼淚,強忍著激動:“班長,你放心,零班還在,我們都等著你一起訓練,一起完成任務!”
陸沉看著眼前這些熟悉的面孔,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眼里卻閃著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想抬手拍拍他們的肩膀,卻發現渾身還沒力氣,只能輕聲說:“好……我們一起……”
實驗室的冷光燈下,零班的學員們圍著病床,有的哭,有的笑,淚水混著笑容,在這肅穆的空間里,織成了最溫暖的畫面。
昏迷了一個多月,陸沉終于醒了,零班的“主心骨”回來了,那些在風雪里失去的、堅守的、期盼的,在這一刻,都有了繼續向前的意義。
這個除夕夜,有人在團圓,有人在謀求生路,有人在煙火里享受安穩,有人在絕境后迎來重生——不同的光景,卻同樣藏著對未來的期盼,在歲月的長河里,匯成了最鮮活的人間百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