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輕敵冒進,豈會有定陶之敗?”
“王三春一介賊寇,這都敵不過,有面目回帝都?”
眾臣的矛頭幾乎一致對準了翟燕,而對真正的主帥鄭茂,卻鮮有人提及。
翟燕抬起頭,雙目赤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征戰半生,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
當初是這些世家門閥求著他入京之時,是何等的卑躬屈膝,不惜以重利厚祿許諾。
如今不過敗了一陣,就將所有罪責推到他一人身上?
明明鄭茂才是主帥,他輸得更慘!
“放屁!”翟燕怒吼一聲,嚇得幾個文官一哆嗦,“當初若不是你們苦苦哀求,許以高官厚祿,本將軍豈會行此大事!”
“如今戰事不利,便想卸磨殺驢?”
“若無我翟燕和南軍將士,爾等今日能否安然站在這金鑾殿上,還是兩說!”
他怒視著那些指責他的官員:“兗州之敗,乃是因為敵軍勢大,火器犀利!”
“鄭茂身為元帥,坐擁十萬大軍,卻被敵軍夜襲中軍,一潰千里,他難道無罪?”
鄭茂聽到自己被點名,頓時身子一抖。
頭埋得更低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龍椅上的文初帝見殿內劍拔弩張,生怕他們當場鬧起來,連忙開口打圓場:“翟將軍息怒,愛卿乃朕之肱骨,國家危難之際,朕尚需仰仗愛卿之力。”
翟燕聽見皇帝的話,卻是不以為意,仍怒視著一眾世家朝臣。
文初帝見翟燕不給自己面子,只得尷尬地問向杜輔臣:“杜相,如今形勢危急,如之奈何啊?”
杜輔臣面上一副為君分憂的模樣,好似慶軍敗了,他比誰都難過。
他先是對文初帝躬身一禮,然后轉向翟燕,語氣誠懇地問道:“翟將軍,依你之見,當下該當如何應對奉逆?”
杜輔臣一口一個奉逆,說得毫不費力。
要知道,即便是朝中大臣們,也大多仍舊稱呼李徹為奉王。
畢竟在什么時候都得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嘛,奉軍那么能打,萬一真的打進帝都了呢?
翟燕冷哼一聲,強壓下怒火,拱手道:“陛下!為今之計,唯有集中全國精銳,再次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