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禹用手扶著身邊的墻,摸到了一手磚渣,心里有些猶豫,到底是回去叫人,還是自己往里走呢?
就在這時,巷子深處突然傳來木門的開合聲,似乎是那人已經找到了一處空屋,正準備躲進去隱匿自己的行蹤!
聽見這動靜,蘇禹立刻把其他想法拋在了身后,抬腿就沖了過去。
尋著聲音的來源,他找到了一戶人家門前。
這家的門頭與其他門戶看起來別無兩樣,墻角還特意開了個小洞,似乎是留著給小貓小狗進出用的。
但蘇禹是個明察秋毫的人。
既然是大漠公主身邊的面首,想來吃穿用度也肯定不差,起碼按照他自己所知道的而言,宮里就連奴婢也會在身上抹香膏,以此來討得主子舒心。
正巧的是,那面首似乎是應了公主的命令,也在自己的身上涂了些香水。
他身上帶著濃郁的甜香和玫瑰花的氣息,留在了這戶門前的空氣中,在古樸的巷道里顯得格外好聞。
蘇禹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揚聲道:“有人在嗎?”
里面沒有任何回應。
“請問有人在嗎?我是途徑此地的商販,想要找人問一下路。”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門內傳來“哐當”一聲響動,似乎是落了鎖,沉默地表明了主人家的態度,不允許外人闖進來。
只不過這掩耳盜鈴的行為反而堅定了蘇禹的猜測。
他后退兩步,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從對面某戶人家的門邊拖來一大袋沉重的谷殼,用它來墊腳,雙手抓在墻頭上,用力一蹬——
蘇禹成功地翻了進來。
然而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間,脖頸上就比住了鋒利的刀刃,冷淡的男聲從他身后響起:“你是誰?”
鼻尖傳來甜膩的香水味兒,熏得人直想打噴嚏。
蘇禹的喉頭滾動,咽了一下口水,才開口道:“既然主人在家,方才我敲門為什么不應?”
刀刃又逼近了幾分,淺淺地刺破了表皮,傳來微弱又清晰的痛感。
沒有聽見身后人的回答,蘇禹也不指望這面首能說出個什么所以然來,他突然往下一蹲,留出動作的空隙,右手迅速將身后人還未來得及收回的胳膊抓住,肩膀一頂,猛地使出了過肩摔,將人掀到了身前!
脖頸處的尖刀也還沒有收鞘,以刀尖為圓心,刀身為半徑,隨著主人的身形在空中劃出一個圓,離蘇禹的動脈僅有毫米之差,堪堪切到了他的汗毛,就被措不及防地摔了出去。
只不過尖刀脫手,那面首反應卻是極快的,沒等蘇禹站直身體,立刻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硬生生扭轉了自己的方向,沉氣提膝,對著不速之客的腹部就是重重一擊!
兩人的距離太近,蘇禹沒能及時躲開,頓時悶哼一聲,捂住肚子后退兩步,疼得頭上立刻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秦瑞楚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把狐毛斗篷的帽子取了下來。
他淡淡道:“不想死就趕緊離開。”
今日難得姬白心不在,他的心情大好,本來是準備自己在小屋里煮些黃酒,喝完再睡上一覺的。
沒想到居然跟來了一個白面書生,看起來沒什么威脅,動起手來——
動起手來似乎也沒什么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