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的,是折磨。
車子在康復醫院門口一個急剎。刺耳的摩擦聲中,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安保人員沖了過來,為他們拉開車門。
為首的隊長是她親自挑選的,一個叫“蒼鷹”的退役軍人。
“蘇小姐。”蒼鷹的臉上有一道劃傷,還在滲血,“人擊退了。一個。身手很利落,不是普通人。我們傷了兩個兄弟。”
“我父親呢?”
“對方沒有進入病房。他在外圍制造混亂,扔了兩個煙霧彈就撤了。但是……蘇先生受到了驚嚇。”蒼鷹的措辭很謹慎,“醫生正在搶救。”
蘇云煙穿過走廊。
空氣里還殘留著淡淡的硝煙味。墻壁上有幾處跳彈的痕跡,地磚碎裂,顯示著剛才戰況的激烈。
加護病房外,院長和幾個主治醫生等在那里,全都面色凝重。
“蘇小姐,”院長迎上來,“病人情況很不好。突發性大面積腦干出血,是二次中風。我們……我們已經盡力了。”
“我要進去。”蘇云煙說。
“可是……”
她沒有理會院長的阻攔,直接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門。
江宸予跟在她身后,替她擋住了所有試圖勸說的人。
病房里,各種儀器發出單調的滴滴聲。蘇擎偉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臉上罩著呼吸機。心電監護儀上的波形,微弱得幾乎要拉成一條直線。
他醒著。
在看到蘇云煙進來的那一刻,他原本渙散的瞳孔里,忽然凝聚起一點光。
蘇云煙走到床邊。
她看著這個給了她生命的男人。曾經,他也是叱咤風云的人物,是她仰望和追逐的目標。后來,他成了她需要保護的責任,一個脆弱的、與過去關聯的符號。
“你……”蘇擎偉的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他用盡全力,想要扯掉呼吸機。
一個護士想上前阻止,被江宸予攔住了。
蘇云煙俯下身,湊到他唇邊。
“花……”他吐出一個字,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里面翻涌著太多復雜的情緒。有恐懼,有悔恨,還有一種近乎哀求的急切。
“什么花?”蘇云煙問。
他劇烈地喘息著,身體開始出現小幅度的抽搐。監護儀上的數字瘋狂跳動,發出了尖銳的警報。
“不……是……花……”他又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他的手掙扎著抬起,想要抓住什么,卻只是無力地在半空中揮動了一下。
蘇云煙看著他。
她忽然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