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過去（第3頁）

孩童的手指按下不和諧和弦。

“是來給你看這個。”

琴凳上攤開著日記本，翻開的一頁上寫著：

“今天，祖父大人分配給父親大人管理的公司又虧損了。但沒關系，母親說過，父親是一個真誠的人，只要努力，一定能做到的?！?/p>

雨聲忽然變大，日記翻開了新的一頁：

“今天，母親去世了。大家都很難過，小睦也難得露出了表情，父親大人說，他會努力的。我很相信父親大人！因為，母親說過，父親大人是一個很真誠的人?！?/p>

走廊處的花瓶破碎，玻璃飛濺中，場景切換至記憶深處：

雨水順著祥子的發梢滴落，在水泥地上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跡。豐川清告倒在她腳邊，酒氣混合著雨水蒸發的酸澀味道，像極了腐爛的橘子。

“……父親?！?/p>

她蹲下身，指尖觸碰到他發燙的額頭。這個男人曾經穿著定制西裝在音樂廳為她鼓掌，現在卻像一灘爛泥蜷縮在警局門口的積水里。

“祥子……我會……努力的……”

他含糊地重復著，仿佛這句話是什么萬能咒語，能抹去168億的赤字、能挽回被祖父親手撕碎的族譜、能讓死去的母親重新睜開眼睛。

祥子突然笑了。

“嗯，我相信您?！?/p>

她輕聲說著，從父親口袋里摸出最后一張皺巴巴的千元紙幣，輕輕塞回他的襯衣口袋。

“所以，請您繼續努力地——”

“爛在這里吧?！?/p>

站起身時，她的裙擺擦過父親抽搐的手指，像拂去一片枯葉。

眼前的世界重新出現。

“可，這都是假的，父親大人根本沒有頹廢。離峰君都告訴我了，父親大人是因為想讓我回歸家族才騙我的。他是不想讓我陪他受苦。”

小祥子微笑地看著成年祥子，窗外的陽光透過，仿佛把兩人分割成光暗兩面。

“既然他一直在騙你，那么，你現在看到現實中的父親，一定是真實的嗎？”

小祥子的話仿佛印刻在祥子心口，是啊，一個從來沒有成功過的男人。一直說著要努力的男人，如今一句，我之前的樣子都是騙你的，真的可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