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比你更想讓輪回安穩。”子墨打斷他,轉身走向混沌之火,“跟緊我,別亂碰周圍的法則碎片,尤其是你,師兄,收起你那契約的絕對光芒,這里不歡迎‘非黑即白’的秩序。”
天機子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按捺住情緒,跟著眾人跟上子墨的腳步。創世契約的光芒果然收斂了許多,邊緣的符文開始與周圍的混沌碎片產生微妙的共鳴,不再是之前的排斥。
墨玄走在兩人中間,能清晰感受到他們之間既疏離又牽絆的氣場。天機子的擔憂并非無的放矢,子墨身上的混沌之力確實帶著不穩定的波動;但子墨的不羈中,又藏著對法則平衡的深刻理解,這正是天機子所欠缺的。
“你們師父當年,為何要尋混沌母符?”靈音輕聲問道,琴音始終保持著柔和的頻率,既不偏向秩序,也不縱容混沌。
子墨腳步微頓,聲音低沉了幾分:“因為師父預見了虛無之魔的降臨。他說,絕對的秩序會引來虛無的反噬,就像繃緊的弦終會斷裂;而絕對的混沌會加速法則崩解,成為虛無的養料。只有讓秩序與混沌平衡共生,才能在虛無中扎下‘存在之根’。可惜他嘗試了一輩子,終究沒能成功。”
天機子補充道:“師父臨終前留下遺訓,若遇終局之敵,需以創世契約為引,混沌母符為核,合秩序與混沌之力,方能鑄‘平衡之盾’。只是當年我與子墨理念不合,這遺訓便被擱置了……”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這對師兄弟的分歧,從來不是善惡之爭,而是守護輪回的方式之爭。天機子守的是“秩序之穩”,子墨求的是“混沌之活”,而師父追求的“平衡”,恰恰需要兩人的力量結合。
說話間,他們已走到混沌之火前。火焰核心果然有一枚核桃大小的符文在沉浮,符文一半是金光流轉的秩序紋路,一半是墨色流動的混沌氣息,正是混沌母符。而母符周圍,環繞著無數透明的影子,這些影子正是子墨所說的“法則執念”,它們無聲地嘶吼著,對靠近的生靈釋放出強烈的排斥力。
“來了。”子墨握緊破界竹簡,“師兄,該你了。”
天機子深吸一口氣,展開創世契約,這一次,他沒有讓契約釋放絕對的秩序光芒,而是主動引導契約上的文字與混沌碎片交融。奇妙的是,當秩序不再排斥混沌,創世契約上竟浮現出與混沌母符同源的紋路。
“以契約為引,承秩序之基——”天機子沉聲念誦。
“以竹簡為介,納混沌之靈——”子墨同時催動破界竹簡,殘破的竹簡突然迸發出完整的光芒,與創世契約遙相呼應。
墨玄等人立刻將自身力量注入兩人之間,阿石的火焰收斂了狂暴,多了幾分守護的溫暖;了塵的佛元不再執著于“渡化”,而是化作包容的光暈;靈音的琴音奏響平衡的旋律;阿月的世界種釋放出生機,連接秩序與混沌;阿繡的星圖紋勾勒出兩者共生的軌跡;墨玄則以源初符文為橋,讓所有力量在平衡中匯聚。
秩序與混沌的力量在七人合力下漸漸交融,法則執念的排斥力越來越弱。當創世契約與破界竹簡的光芒完全重合時,混沌母符突然從火焰核心飛出,落入天機子與子墨手中——天機子握住了母符的秩序一半,子墨握住了混沌一半。
兩人對視一眼,百年的隔閡在這一刻似乎消融了些許。天機子眼中多了幾分釋然:“原來……師父說的平衡,是放下執念。”
子墨嘴角揚起難得的溫和:“也包括你那該死的‘非黑即白’。”
就在混沌母符完全融入兩人力量的剎那,法則殘墟突然劇烈震顫,周圍的法則碎片開始重組,化作一道通往更深處的門戶。門戶盡頭,隱約能看到一片同時存在秩序與混沌的領域,那里的光芒,比混沌之火更純粹,比創世契約更溫暖。
“這是……”天機子看著門戶,眼中充滿震驚。
“心之歸處。”子墨喃喃道,破界竹簡上浮現出師父的字跡:【秩序守其形,混沌活其靈,心之歸處,在執兩用中】。
門戶中突然傳來虛無之魔冰冷的氣息,比之前更加強烈,顯然它也感知到了平衡之力的誕生。但這一次,天機子與子墨并肩而立,創世契約與破界竹簡交織出平衡的光盾,將那股氣息擋在了門外。
“看來,終局之敵已經在里面等著了。”墨玄握緊長劍,看向身邊的同伴,包括剛剛和解的師兄弟,“準備好了嗎?”
天機子與子墨對視一眼,同時點頭。秩序與混沌的力量在他們周身流轉,形成完美的平衡。
“早就準備好了。”子墨揚了揚破界竹簡,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這一次,我們師兄弟聯手,倒要看看虛無之魔,能不能接下‘平衡之盾’!”
七道身影,加上一對終于和解的師兄弟,一同踏入了通往心之歸處的門戶。門后的世界,是秩序與混沌共生的領域,也是他們對抗虛無之魔的最終戰場。而這一次,他們不再只有信念,更有了平衡萬物的力量——這或許就是織匠與天機子師父留下的終極答案:真正的守護,從不是死守一端,而是在堅守與變通中,找到屬于存在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