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嘆一口氣,緩緩道來:“曲水宴那日,蒙公主賞賜珠花,繼母暫時(shí)不敢再刁難我。
在尚書府中,唯有祖母對我關(guān)懷備至,我能活到今日,全賴祖母照拂。
只是祖母身體每況愈下,父親一心只在朝堂,仿佛只要我活著便足矣。”
我吹了吹點(diǎn)茶上的浮沫,淺淺的抿了一口,然后問道:“倘若你祖母仙逝,你又當(dāng)如何?求助外祖家?你大哥哥常年身處軍營,又能幫你多少?”
錢沫沫張了張嘴,卻未出聲,想來是被我猜對了。她沉默片刻,說道:“不知公主有何見教?”
“你對繼母的家族可有了解?”
錢沫沫雖不明我為何打探她的家室,雖蹙眉,但還是如實(shí)相稟:“繼母的家族乃是新近崛起的世家,母親去后,她由妾室扶正。”
我歪著頭看向她:“依你看,以你父親的為人,你繼母家族的崛起,是你父親扶持的嗎?”
錢沫沫立即搖了搖頭:“并非如此,父親雖說對我們子女略顯涼薄,但至少不會結(jié)黨營私。”
我挑嘴一笑:“所以,你覺得你繼母家的崛起與何人有關(guān)?反正絕非我父皇。”
錢沫沫思索一番,問道:“難不成是鄔家?”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聰慧!鄔家拉攏不了你父親,便想通過你繼母吹枕邊風(fēng)。”
錢沫沫瞪大雙眼看著我:“公主殿下是欲對付鄔家吧?”
我笑著聳了聳肩:“正是,那你呢?難道不想為你大哥哥將來歸來,肅清一切,奪回本屬于你們的權(quán)力?”
聽罷,錢沫沫蹙眉疑惑的看著我問道:“如此說來,公主是想讓我做些什么?”
我輕抿一口茶,淺然一笑:“沫沫,你且先嘗嘗這茶,滋味如何。”
錢沫沫面露疑惑,輕嘗一口。
先是一股苦味在口舌間散開,她不禁皺了皺眉頭,緊接著清甜之味漸漸覆蓋苦味,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她忽然展顏笑道:“殿下,我明白了。只要殿下但有所需,小女定當(dāng)全力以赴。”
見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會意一笑:“我會將證據(jù)交予你,你只管放手去做。我只需你父親按兵不動,守好國庫便好。”
“小女明白,殿下放心。
”即便隔著人皮面具,我亦能感覺到她心境已然轉(zhuǎn)變。
“沫沫,你母親是極為優(yōu)秀且富有才華的女子,我期望你日后也能如她一般出色!”
“謝公主殿下夸贊。”
“晚些時(shí)候,我會派人給你送去第一份大禮。”
與錢沫沫的會面輕松愉悅,與聰慧之人交談,的確舒心。
因前世記憶,我知曉她母親并非病逝,而是那妾室所為。如今若想讓她掌控尚書府,這便是她最急需的證據(jù)。
回到小院后,我喚來鸞風(fēng):“鸞風(fēng),交給你一項(xiàng)任務(wù)。去查明前戶部尚書夫人的死因,收集相關(guān)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