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層星空,某處被遺忘了不知多少紀元的荒蕪山谷。這里能量稀薄,空間穩定得出奇,甚至連常見的能量塵埃都寥寥無幾,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毛之地”,也是進行某些不可告人密會的絕佳場所。
山谷中央的一處空地上,空間如同水紋般微微蕩漾,兩道人影毫無征兆地浮現。
其中一人,身著繡有繁復星辰與權杖紋路的白金法袍,面容古拙,眼神開闔間自有威嚴流露,正是至高議會兩位副會首之一的唐永輝。另一人,則是一身簡潔的玄色勁裝,氣息凌厲如出鞘之劍,乃是另一位副會首,曾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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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現身,強大的神念瞬間交織,如同無形的屏障,將這片區域與外界徹底隔絕。
“既然相約,為何不見主人?”曾勝眉頭微皺,聲音帶著一絲金屬般的冷硬,在這死寂的山谷中回蕩。
話音剛落,空地對面約十丈之處,空間同樣泛起漣漪,另外兩道人影悄然凝實。
來者一人,青衫磊落,面容儒雅,嘴角似乎總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但眼底深處卻是一片冰封的湖泊,深不見底。乃是反抗軍兩位副魁首之一的李宛松。
另一人,則是一位身材高瘦、穿著樸素灰袍的老者,他氣息內斂,仿佛與周遭的環境融為一體,若不刻意感知,幾乎會忽略他的存在,正是反抗軍另一位副魁首,游白易。
這四位分別執掌星空兩大對立陣營權柄的巨頭,竟在這荒蕪之地,詭異地碰面了。
見到兩人現身,唐永輝目光一閃,率先開口,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李魁首,游魁首,真是稀客。約我等來此,有何要事相商?需知,我們這幾個紀元來,可都是你死我活的對手。”
他的話語帶著試探,也點明了雙方那無法抹去的敵對立場。
李宛松聞言,臉上那絲笑意反而濃郁了幾分,他輕輕拂了拂并不存在的衣袖塵埃,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談論天氣:“唐會首此言差矣。與至高議會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是‘反抗軍’這個名號,是那些為了所謂‘理想’和‘自由’而戰的蠢貨。這……關我李家何事?”
此言一出,唐永輝和曾勝眼神瞬間微變。
李宛松這話,可謂是誅心之極,直接將反抗軍這個整體與他自己背后的家族割裂開來。
曾勝臉上那凌厲的線條稍稍柔和,甚至嘴角也扯出了一絲堪稱“笑容”的弧度,接口道:“李魁首這話……說得妙!說得透徹!至高議會和反抗軍的血海深仇,那是公事,是立場。確實……關我們四家何事?”
“哈哈哈哈!”
四人目光在空中交匯,仿佛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竟同時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大笑。笑聲在山谷中回蕩,驅散了片刻的死寂,卻帶來一種更令人心寒的詭異氣氛。
游白易那如同枯木般的聲音緩緩響起,打破了這虛偽的笑聲:“既然無仇無怨,那我們四家,今日倒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一番‘將來’了。”
“將來?”曾勝收斂笑容,恢復那冷硬姿態,“眼下局勢僵持,三方鼎立,牽一發而動全身,稍有異動便是萬劫不復,有何‘將來’可商議?”
“曾會首何必妄自菲薄?”李宛松笑道,目光卻掃過唐永輝和曾勝,“僵持,是因為大家都被架住了,誰先動,誰就可能成為眾失之的。但問題是……這上層星空的‘餅’,就那么大。你們至高議會十一個議長種族,下面依附的議員種族更是成百上千,一個個胃口大得驚人,每年要分去多少資源?這些,可都是從我們大家碗里硬生生搶走的食啊!”
他這話,如同一條毒蛇,精準地咬在了唐永輝和曾勝的心頭。
唐永輝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冷哼一聲:“哼,李魁首倒是會倒打一耙。你們反抗軍那邊,難道就少了?聽說連下層星空那些窮鄉僻壤、資源貧瘠之地的垃圾種族,你們都要伸手撈一把,也不嫌硌牙!”
游白易對唐永輝的諷刺毫不在意,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虛點,仿佛在劃分著什么,語氣平淡卻帶著森然寒意:“所以……我們四家今天才要坐下來,好好商議。資源總是有限的,可張嘴等著吃飯的‘嘴’,卻太多了。多到……讓我們這些真正的主人,都感到有些擁擠了。”
他抬起眼皮,那看似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令人心悸的厲色:“既然太多,那就趁著眼下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把這些不知好歹、貪得無厭的嘴巴……一掃而空!如何?”
寂靜。
山谷中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唐永輝、曾勝、李宛松、游白易,四人的目光再次碰撞在一起,沒有了之前的虛偽笑意,只剩下最赤裸裸的權衡、算計與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