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guān)掉手機,癱坐在床上。
他們之間的聊天,比我和他一個月的對話還要多。
而且,那種輕松愉快的語氣,那種毫不保留的耐心,我已經(jīng)多久沒有感受過了?
我想起顧深給林晚晴的備注。
不是"學生",不是"晚晴",而是——"小晴天"。
三個字,透著一種別樣的親昵。
我突然想看看他給我的備注是什么。
手機語音助手告訴我:"聯(lián)系人蘇瓷,無備注。"
無備注。
我們在一起十二年,他連個備注都懶得給我。
可林晚晴,一個認識才三個月的人,就有了"小晴天"這樣溫柔的稱呼。
我狠狠咬住嘴唇,強迫自己不要哭。
不能哭。
眼睛本來就不好,再哭下去,只會讓視力下降得更快。
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手機又響了,是顧深發(fā)來的消息。
"蘇瓷,今天晚上我要陪晚晴去參加一個茶文化交流會,就不回家吃飯了。你自己點外賣吧。"
我盯著那條消息,努力想看清每一個字。
可越看,那些字就越模糊,最后變成一團黑色的影子。
我回復:"好。"
一個字,就這樣結(jié)束了對話。
從前,他每次有應酬,都會提前三天告訴我,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可現(xiàn)在,他連晚上不回家,都是臨時通知。
而且理由永遠是——陪林晚晴。
我放下手機,摸索著走到工作室。
這里是我的領(lǐng)域,擺滿了各種古董瓷器。它們每一件我都了如指掌,閉著眼睛都能分辨出來。
我走到最角落的柜子前,摸出一只青瓷盤。
這是顧深二十歲那年,陪我去景德鎮(zhèn)淘到的第一件古董。當時我們還是窮學生,為了買下它,整整吃了一個月的泡面。
那天晚上,我們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對著那只盤子傻笑了一整夜。
顧深說:"蘇瓷,等我們以后有錢了,一定要開一家屬于我們的古董店,你負責鑒定瓷器,我負責品茶會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