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交接股權那天,蘇婉清踩著淺灰色高跟鞋,第一次踏入了蘇氏集團的大門。
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映出她挺直的脊背,過往那些被蘇家輕視,欺辱的記憶翻涌而上,卻被她壓成眼底一絲極淡的冷意。
會議室里早已坐滿了股東,有人神色復雜,有人眼底藏著不服,可沒有一個人敢主動上前表達不滿。
只因蘇婉清身后,一左一右站著兩個氣場極強的男人。
許江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袖口挽起露出腕間的名表,指尖隨意搭在身側,目光掃過眾人時,自帶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
而謝閆塵更早一步抵達公司,只用一句“誰若敢阻蘇婉清,便是與我為敵”,便讓所有蠢蠢欲動的人徹底噤聲。
有這兩尊大佛鎮場,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咽進肚子里,化作臉上僵硬的假笑。
蘇婉清雖主攻算法,對公司經營一知半解,但這些天早已惡補了基礎的管理知識。
為了穩住局面,她提前聯系了幾位曾在瞿家做事,經驗豐富的老員工,讓他們暫時接管核心業務,自己則計劃等忙完實驗室的項目,再全身心投入學習公司管理。
簡單的上任感言里,她沒有提及過往恩怨,只清晰地闡述了未來的規劃,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話音落下,蘇國興攥著拳,臉色鐵青地悻悻然離場。
他像個被剝去所有光環的敗者,連抬頭看一眼曾經屬于自己的公司都覺得刺眼。
走出蘇氏大門,秋日的冷風卷著落葉撲在臉上,蘇國興的臉黑得像夜色里化不開的濃霧,指節捏得發白,卻還是強壓下心頭的戾氣,快步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車窗緩緩降下,謝閆塵坐在后座,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雪茄,眼神冷得像冰,漠然地看著他走近。
“謝總,”
蘇國興咬著牙,聲音里滿是壓抑的不甘,態度早已沒了往日將謝閆塵當女婿的熟稔,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恭敬,
“我會帶著阿寧換個城市生活,您之前答應我們的事,可千萬不能食言。”
這段時間的遭遇像一場噩夢。
謝閆塵先是用十億資金假意安撫他,讓他以為能靠促銷活動翻盤,轉頭便調動資源,讓合作方集體撤資,工人罷工,把他從云端狠狠拽進深淵。
若不是他提前察覺謝閆塵要追究他經濟犯罪的意圖,恐怕此刻早已蹲進了監獄。
最后,他只能用蘇婉寧肚子里的孩子做交易。
讓蘇婉寧打掉孩子,換謝閆塵放過他們父女,再每年給一筆生活費保他們衣食無憂。
謝閆塵聞言,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雪茄盒,緩緩點了點頭,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知道了。記住,以后不要再找蘇婉清的麻煩,若是讓我知道你動了歪心思,后果你承擔不起。”
蘇國興眼里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痛苦與絕望。
都到了這步田地,他哪里還有能力找蘇婉清的麻煩?
此刻他滿心都是悔恨。
早知道蘇婉清背后有這么多人撐腰,當初說什么也該多給她幾分好臉色,不至于落得今天的下場。
可世上沒有后悔藥。
他重重點頭,看著謝閆塵給司機遞了個眼神,那輛黑色邁巴赫便如一道影子,迅速從他眼前消失,只留下尾氣里淡淡的冷香。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婉寧穿著寬大的病號服,頭發散亂地沖了過來,臉色因激動而漲得通紅,像個失了神智的瘋子:
“爸!你怎么能在我飯里下藥?那是我的孩子啊!你不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念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