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辛遠被冰水激的發出一聲慘叫。
辛纓回眸看了眼,轉身進門。
對天正國師不敬,就是對長盛帝不敬,她爹哪怕因為這事去告狀,也討不了便宜。
進了門,看到天正國師靠在床頭,旁邊有個丫鬟正給他喂藥。
見她來了,天正國師抬手讓丫鬟出去,屁股往后挪了挪,脊梁坐得更直些。
他的臉色比前兩日更差,不剩多少的黑發,短短幾天時間似褪了色。
長眉似雪,瘦骨嶙峋。
聽師兄燕笙說,師父吃什么都吐。
體內的毒,將他折磨得不成人樣,哪還有從前的精神矍鑠。
“師父,你在喝什么藥?”辛纓到床頭給天正國師把脈。
她對氣味敏感,聞出屋里的藥味帶著腥氣,不是前兩日太醫給開的方子。
把完脈,辛纓發現師父的身體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脈搏細若絲線,難以觸及,氣血嚴重虧損。
“師父,鬼醫不在了。但師父放心,你身上中的毒,我會想辦法制出解藥,把它解了。”辛纓幫師父蓋了被子,看到他病懨懨的,心如刀割。
這些年師父是唯一把她疼到心窩,從不罵她,強迫她做什么事的人。
她已經從魏氏那里查到返魂香,等她想辦法研究出解藥,就能救了師父。
“師父沒事,這點毒要不了為師的命。”天正國師咳嗽起來,并不在意體內的毒,他已油盡燈枯,是回光返照之狀。
就算此時做出解藥,也來不及了。
在死之前,他最放心不下的只有辛纓。
“纓兒,聽說你最近和肅王走得近,還接了神機營的差,可別被那小人誆騙到。”天正國師苦口相勸,昏花的老眼里涌滿對愛徒的不舍。
提及夏淮初,辛纓攥起的手掌更緊了些。
“師父為什么這么說肅王?”辛纓抬眸,夏淮初的威名比她爹也差不到哪去,師父為何說他是小人,
天正國師喝了口水潤嗓子,“鬼醫死了的消息,就是他告訴你的吧。”
“是。”辛纓如實回答。
天正國師嗤之以鼻,“人沒死,他在騙你。”
什么?
辛纓眼眶瞪大,臉色和心口突然像被擊中一般,“師父為什么這么篤定,既然知道鬼醫沒死,之前為什么不讓徒兒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