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
那一聲“姐姐”,好比一道無法掙脫的因果鎖鏈,將忘川女帝那凄美的身影,死死地定在了虛空之中。
她體內的“遺忘”法則在瘋狂地運轉,試圖抹去那只抓著她腳踝的黑色手臂的存在,試圖讓自己從那道沙啞聲音的“認知”中消失。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那股源自太初的怨念,似乎凌駕于時光與記憶之上。
它不記得你,所以你無法讓它忘記。
它只是單純地,偏執地,需要一個可以傾訴和依賴的對象。
而忘川女帝那身與生俱來的,能承載一切哀傷與終結的氣息,對它而言,就像黑夜中唯一的燈塔,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放開!”
忘川女帝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那份凄美與從容,帶上了無法掩飾的驚惶。
她另一只腳猛地踢出,腳尖之上,凝聚了足以讓時光長河斷流的“遺忘”之力。
可那只漆黑的手臂,不閃不避。
女帝的腳尖,踢在了手臂之上,卻好比踢進了一團無法被感知的虛無。
她的力量,被那無盡的怨念,盡數吞噬,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
吞噬了她的力量之后,那只手臂抓得更緊了。
“姐姐……”
“別走……”
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上了一絲孩童般的,即將被拋棄的恐慌與祈求。
隨著這聲祈求,那口黑色石棺的棺材板,又向上抬起了一分。
一股更加龐大,更加粘稠的黑色怨氣,好比決堤的墨海,瘋狂地涌出,化作無數條黑色的鎖鏈,纏向了忘川女帝的四肢,脖頸,腰身。
她就像一個即將被蛛網捕獲的蝴蝶,無論如何掙扎,都只是徒勞。
她那身漆黑的宮裝長裙,在怨氣的侵蝕下,開始浮現出一道道黑色的裂痕。
她那凄美的容顏,也染上了一層無法洗去的,源自太初的悲哀。
花園之內,所有員工都看得頭皮發麻。
這位剛剛還氣勢滔天,要將整個花園都拖入遺忘深淵的女帝,此刻竟像一個被地痞無賴纏住的弱女子,毫無還手之力。
而她們的主人,蕭凡,就那么靜靜地看著。
他沒有出手相助,也沒有落井下石。
他就像一個冷漠的老板,在觀察一個新員工,是否能適應她的“新崗位”,以及她的“新同事”。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