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轉道去了一處空置的院落,那里有一處亭子,正是納涼的好去處。
彼時夕陽落下光霞燦燦,秋風吹過,庭院之中樹木搖曳,有落葉紛紛,有百草枯萎。
又是一年秋日了。
燕行川覺得今日的夕陽有些刺眼,有些不適地閉了閉眼。
有人送上茶盞和一些吃食,然后退了下去。
江辭年看了看亭子邊上一株常青樹,雖是秋日了,但葉子仍舊是一片青青翠翠的,在秋風之中搖曳。
“我來云州城比她早。”江辭年突然開口,似是不經意的一句,也似是在解釋他們二人在此遇見,實則是意外。
“我知道。”燕行川點頭。
他之前都是在氣頭上,冷靜下來便知曉他們之間是不會再去找對方的,分開了就是分開了,或許當時傷心,但他們二人都不是那等牽牽扯扯藕斷絲連之人。
便是在成親那日之前,都是止步于禮,既然不能往前一步,那就退回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各自安好,各自放心。
其實他們才是同類人,永遠知道什么最該珍惜,放手也果斷從容。
放不下舍不得,一直拼命要抓緊的是他。
燕行川伸手抹了一把臉,竟然生出一種不知該如何面對江辭年的感覺。
他將自己與崔姒之間的鬧得亂七八糟,很是荒唐,口口聲聲說要她相信她,可明知她最不喜林清凝,林清凝一而再地想搶奪屬于她的東西,他也不能將林清凝如何。
這是一個無解的題。
“她身體如何?”燕行川緩了緩神問,“我方才不該說不該說的,惹了她生氣,她和孩子可還好?”
“她身體還好,孩子也無礙,只是她如今的身體,若是能不吃藥就不吃了,稍后我開兩道藥膳,讓她吃些。”
“那就好。”燕行川松了一口氣,懸乎了一天的心,總算是有一半落到了實處,對江辭年的到來,也表示了感激,“今日之事,還多謝你前來。”
“我并非是為了你。”
“我知。”
他們二人還能坐在一起喝茶,有大半是因為當初在重山關的救命之恩,江辭年今日前來,一是醫者仁心,二是為了崔姒。
不過他得了利卻也是實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