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腳輕輕松了點油門,心中一派坦然。
巨大的沖擊感叫我眼前一黑,身后是父母罵罵咧咧的怒吼:
“作死啊這個賠錢貨,時間還沒到呢!”
“放寬心,她死不了的,沒事的沒事的。”
在巨大的沖擊波中,一個清晰的念頭,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
如果我死了,
替命蠱是不是就會消失?
我扭頭看去,不遠(yuǎn)處沈晟紅潤的臉?biāo)查g慘白,一口鮮血直直噴出。
他全身一軟,倒在地上,鮮血順著他的嘴角緩緩流落。
我趁亂逃離賽車場,趕到了南山坳。
南山坳比記憶中更破敗了。
我拖著幾近散架的身體,在夕陽被層疊山巒吞沒大半時趕到吊腳樓。
我深吸一口氣,強(qiáng)撐著推開了吱呀作響的木門。
昏暗的光線下,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從角落的陰影里轉(zhuǎn)過身。
正是照片上那張布滿溝壑的臉,她那雙透亮的眼睛在看到我時,緩緩說著了然:
“丫頭,我知道你會回到這里。”
積蓄了十幾年的委屈,在這一聲呼喚中決堤。
我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淚水洶涌而出:
“求您!救我!他們……他們在我身上種了替命蠱!他們要拿我的命去填沈晟的命格!就在我成年的那天,要活活痛死我啊!”
我語無倫次,將十五年暗無天日的痛苦盡數(shù)傾吐。
云婆婆靜靜地聽著,渾濁的眼里沒有驚訝。
等我哭訴完,屋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燭火跳動發(fā)出的噼啪聲。
“丫頭啊。”她緩緩搖頭,聲音嘶啞卻清晰,“你可以不用來的。”
我猛地抬頭,心臟驟停:
“不用來?什么意思?婆婆,您不能不管我!您一定有辦法的!我養(yǎng)母她特意寫了這話,和上一世一點都不一樣啊……”
云婆婆緩緩搖頭,一字一句道:
“蠱,已經(jīng)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