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泠寒在醫院待了許久,徐母講了她跟母親怎么認識,又如何得到母親的信任,被寄存東西在她那兒。
二十三年前,母親在京城得到過徐母的救治。
當時的母親渾身是傷,倒在一塊荒地中奄奄一息。
其他見了的村民議論紛紛,各種猜忌母親的身份。甚至還有覺得母親是壞人,想再補上一刀讓她咽氣的人。
只有徐母覺得看著快要斷氣的母親,覺得她甚是可憐。不顧村里人的勸阻,一意孤行拿出自己家的救急錢替母親看病。
在徐母家連看帶養兩個月,母親才徹底康復。
謝過徐母,母親留下一個聯系方式,說他們要是有困難可以聯系,她一定盡自己所能幫助。
縱使徐母家困難,好好生活都成了問題,他們都沒有再聯系過母親要幫助。
說來也巧,過了八年后、母親已經嫁進蘇家,四處碰壁的徐文景也來到了衍州討生活。
欠債追債,過得狼狽不堪,無形之中又惹了一位家族少爺。
對方從一開始的圍堵到后來的派人追殺,讓徐文景差點丟了命。
母親就是在那個期間救了徐文景,認出他是當年恩人之子時,還特意幫他還了債,又給了他一筆啟動資金,讓他在衍州站穩腳跟。
“你媽總說,當年若不是我拉她一把,她早沒機會遇見你,”徐母說到這兒,又抹了抹眼角,“可她不知道,后來若不是她幫文景,我們家早被債和追殺逼垮了。這世上的情分,從來都是相互的?!?/p>
蘇泠寒靜靜聽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布包,原來母親和徐家的緣分,早在十幾多年前就結下了。
那些藏在時光里的善意,兜兜轉轉,終究會落到自己身上。
她又陪徐母聊了會兒家常,確認徐母被護工好好對待之后,才起身準備離開。
走到病房門口時,徐母突然叫住她:“泠寒,你媽當年最盼著你平安喜樂……報仇的事別太急,照顧好自己?!?/p>
蘇泠寒腳步一頓,回頭對徐母彎了彎唇角,那笑容里帶著久違的柔和:“我會的,伯母。”
出了病房,林悅立刻迎上來,壓低聲音道:“小姐,慕白說蘇玉國的人在外面不遠處守著,咱們走后門?!?/p>
蘇泠寒頷首,她不怕暴露自己,但不能暴露伯母。
從昨天她就猜到了許多,徐文景和蘇玉國交好或許是因為母親。
說徐母可能認識母親也只是推測,卻沒想到真的被她猜中了。
今日收獲頗豐,看著徐母也讓她感到了許久不曾有的親切。
坐上車,望著窗外閃過的景色,蘇泠寒已經思索好了對策。
如今徐母這邊已經了解過,她只需要再查清楚徐文景的態度,以及他跟蘇玉國之間的關系,一切就好辦了。
害死母親,又這般對待她,蘇家這些年享受的榮華,每一分都沾著她母親的血淚。
蘇泠寒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擊,眼底冷光漸濃——徐文景若真是念著母親的恩情,那便是她可以信任的助力;可若他早被蘇玉國收買,那這層“舊情”,也得算進總賬里。
林悅坐在一旁,見她神色凝重,小聲問:“小姐,咱們接下來要去找徐伯母的兒子嗎?”
“不急?!碧K泠寒搖頭,目光落在窗外掠過的一家海棠糕店,“先等慕白把徐文景這些年跟蘇家的往來查清楚。現在貿然去找他,反而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