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稚婉聞言,舉杯的手下意識一頓,不由自主地朝沈良人望去。
這個女人,還真是喜歡撥弄是非。
怎么,不故意把她揪出來拉踩一下,心里就不舒服是嗎?
她留在裴承鄴身邊的日子,不是被太子殿下強壓在榻上學畫,就是坐在他懷里研墨……
單純伺候筆墨的時候,除了郡王爺在的時候,還真不太有。
紀九微饒有興致地偏頭瞧了她一眼:“稚婉,沈良人說的可是真的嗎?”
她雖然對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不感興趣,但對柳稚婉這個人感興趣啊。
她那個太子表哥,可是個不近女色的主。
想東宮里那么多美人,即便如姜璇玉,也不過每月里能讓裴承鄴光顧兩次,就成了東宮風頭無二的第一寵妾了,更別提柳稚婉。
紀九微才不相信裴承鄴是單純喜歡她這張臉呢。
總有什么別的地方,遠勝于常人吧?
或許,就是她的文采?
柳稚婉心知自己哪有作詩的天賦,彎了彎唇,淡然地道:“讓郡主失望了,我不過認得幾個字,談不上會作詩。”
她能坐到紀九微身邊,已經足夠惹眼了。
柳稚婉可不想再出什么風頭,給自己拉仇恨。
凡事過猶不及,柳稚婉只想保命,安安分分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這樣啊。”紀九微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倒也沒有計較。
畢竟,她也不喜歡吟詩作對這一套啊。
沈良人見柳稚婉沒有上套,不禁心中惱怒。
轉頭看紀九微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更加壓不住火氣,出聲問道:
“太子殿下這般驚才絕艷,文采斐然,柳良人常伴殿下身側,怎么可能一點詩意也沒有染上?”
她彎彎唇,嗤笑一聲:“柳妹妹自己厚皮老臉不怕被人恥笑也罷了,可別連帶著丟了咱們東宮的臉!”
紀九微聞言擰眉,目光冰冷地射向沈良人。
這個心比天高的女人,說話那么嗆干什么?
要是柳稚婉這張臉都能算得上厚皮老臉,那她自己就該是獐頭鼠目,宛如一只何首烏的根——初具人形了!
沈良人絲毫未發覺紀九微的變化,自顧自地道:“況且,咱們那么多姐姐妹妹都等著柳良人一展風采,柳良人卻這樣遮遮掩掩,推辭不肯作詩,是自視有了殿下的寵愛,就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