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兒?!”
李老串甚至都忘了生氣,直愣愣地看著床底的良花。
易金鳳暴跳如雷,指著良花你你你了大半天,拍著胸脯向后一屁股跌坐在地,哭天喊地。
“天爺呀!”
李老串回過神來,神色逐漸冷著怒喝,“出來!”
良花理智回籠,磨蹭著從床底鉆了出來。
看著父母二人的臉色,怯怯地縮脖子。
“你還知道怕!你告訴我為什么在床底下!”
“你在這兒,那上轎的是誰?”
良花向后退了一步,躲開李老串接連發(fā)問下甩過來的煙桿,還未燃盡的煙葉隨著動作飛了出來,嗆。
“是,是小小。”
“什么東西!老二家的女的怎么能上轎,怎么回事你給我交代清楚!”
李老串說著把煙槍抵在良花鼻尖,稍不如李老串的意,煙槍就該毫不客氣地往她臉上招呼。
咽了口唾沫,心一橫,話就像迎風(fēng)撒的草屑,全飄了。
“我不要嫁那個老頭子,當(dāng)我爺爺都多余,該嫁也是嫁給老頭孫子這樣年輕帥氣的男人,憑什么要我遭那個罪,說什么饃饃和菜管飽吃,那又咋呢,老頭又丑又老,我都沒胃口吃飯了。”
“你們還兇我,扇我巴掌,還不如二嬸疼我,她說女娃子的婚事就該自己做主,不然就該瞎子嫁漢一樣,我眼睛好著呢!”
李老串胳膊一揮,煙桿就在良花臉上打出一道紅印子。
“放他媽的狗屁,他楊三妹是爹媽逃荒活不下去了用一條狗跟咱家換的老婆,你以為她是什么了不得的,報紙上的先進(jìn)青年?她就是不如條狗值錢的女人!你聽她的不嫁地主,那你倒是嫁個當(dāng)大官的給我看看!”
“爸!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二嬸再怎么樣也不該這樣說她吧!”
易金鳳也走過來掄圓了胳膊甩她一巴掌,半張臉?biāo)查g腫得跟發(fā)起來的面一樣高,她看著良花惡狠狠的罵起來。
“說她怎么了,事實而已,你也是,青天白日做夢,人家地主家孫子人家娶的大學(xué)生!你給人家當(dāng)妾都要排到十八房,老頭怎么了,給你好生活不就行了!”
“前頭就一個大老婆,一個小老婆,日子不曉得有多好,這不滿意那不滿意,還嫌饃饃和菜,你想吃龍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