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月華看到沈星沫手臂上那些猙獰的疤痕,下意識地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但很快,她的目光便又像被磁石吸住一般,牢牢黏回到了俊俏的宇文皓身上。
只見宇文皓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復之前的玩世不恭。他動作極快地檢查著沈星沫的另一只手臂、脖頸側面,神情專注而嚴肅。
沈月華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拂過沈星沫的肌膚,盡管知道那是在診察傷勢,心頭卻不由自主地冒起一股酸溜溜的滋味。
宇文公子……如此神仙般的人物,竟對沈星沫這個廢物如此上心?
她忍不住撅起嘴,小聲嘟囔:
“哼,裝模作樣……誰知道是不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現在倒來賣慘,惹人憐惜了……”說話間,眼神卻不受控制地瞟向宇文皓,期盼他能看自己一眼。
王氏臉色煞白,她心中驚駭,這些針傷,多半是她默許甚至授意下,沈月華和沈云曦“玩鬧”時留下的“杰作”,還有那些看人下菜碟的惡仆所為。
她萬萬沒想到,今日竟會在太醫院的人面前,被赤裸裸地揭露出來!尤其還是當著宇文公子的面!
王氏迅速地找了一個托詞:“這……這定是底下那些刁鉆的惡奴!定是她們欺主!老爺,我……我定會徹查嚴懲!”
沈月華看到母親有點慌神,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躲閃。
宇文皓冷笑一聲,轉向周太醫,補充道:“周太醫,她這身傷,加上頭部的重創瘀血,還有這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的氣血兩虛……能活到現在,真是命硬。”
最后四個字,如同重錘砸在寂靜的廳堂上。
沈青山的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紅。他堂堂尚書府,已故夫人留下的女兒營養不良,慘遭虐待,這事要是傳出去,他還有何顏面立于朝堂?尤其是在宇文家的公子面前!
沈星沫緩緩放下衣袖,遮住了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掃過臉色慘白的王氏道:
“請周太醫為我配點調理的藥,其他的,等我傷好后,再處理吧。”
她這話說得意味深長。王氏心頭猛地一跳,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就在這時,青楊回來了,身后跟著滿臉興奮的莊嬤嬤和香橙。
青楊對著沈星沫抱拳,聲音鏗鏘有力,仿佛故意說給所有人聽:
“回二小姐,事已辦妥!違逆宸翰殿者,已按規矩處置。該拿回的東西,一樣不少,稍后便送來暖星閣。屬下已派人快馬回宮,將二小姐的傷情……如實稟報殿下!”
“如實稟報”四個字,讓沈青山和王氏眼前一黑。
宇文皓挑了挑眉,看向沈星沫的眼神里,第一次帶上了真正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味。
這位傳聞中的“廢物”沈二小姐,似乎比他那位好友描述的,還要有意思得多。
而這一幕,落在沈月華眼里,卻完全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