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公看了叔侄二人一眼,目光落在了眼淚還掛在臉上的團團身上:“哎喲!郡主這是怎么了?怎么還掉眼淚了?”
團團認出了他,張開兩只小手伸了過去:“翁翁!抱!”
程公公趕緊走過去,從蕭元珩手中把她接過來,抱在了懷里。
小孩子香香軟軟的味道登時撲了他滿懷。
韋仲禮和韋秉安對視了一眼,都有些傻眼,程公公什么時候跟這位剛封的嘉佑郡主這么熟了?
團團躲進程公公懷里,揪著他胸前的一點衣服擦了擦眼淚,委委屈屈地哼唧:“翁翁!他們欺負我!搶我的飯,還打三哥哥他們!”
程公公昨日去寧王府宣旨時,便已經對這個小郡主深為喜愛,此時見她這個樣子,心肝都被萌得直顫。
“不哭啊,小郡主,你爹爹在,翁翁也在呢,沒人能欺負得了你。敢問王爺,究竟為何事動怒?”
蕭元珩斜了一眼仍然站在一旁的杜清:“你跟公公說吧?!?/p>
杜清明白這位程公公的份量,于是急忙上前,下跪行禮,將剛才自己說的話又講了一遍。
程公公聽后莞爾一笑:“竟只是為了一碗吃食嗎?真是胡鬧!”
蕭寧珣深知自家爹爹為妹妹立威的用意,待杜清說完,馬上上前行了一禮:“程公公,若僅是如此,父親自然不會動怒。
“實在是因為,韋秉安出言不遜,竟然當眾辱及郡主,說郡主是個野種!父親這才決定要將他押送京兆府中,以律法論罪處置。
團團一直不明白野種這個詞,為什么不止一個人說自己是野種呢?于是摟著程公公的脖子問了出來:“翁翁!什么是野種?。繛槭裁此f我是個野種呢?團團是野種嗎?“
程公公一副老心肝被她的話戳得生疼:“小郡主,那是罵人的臟話,咱們可不興學?。 ?/p>
“你只要記著,你是你爹爹和娘親親生的就夠了。旁的話,就當他是放屁,可不能再問了啊,知道了嗎?“
團團似懂非懂的看著他,非常乖巧地沒有再問:“我記住啦!我是嫡女,是嘉佑郡主,是爹爹和娘親親生的!“
“對嘍!小郡主真是聰明!“
程公公低頭冷眼看向腳邊趴著的韋秉安:“三公子,雜家久聞你紈绔,不想你居然還有如此的膽色,嘉佑郡主乃圣上金口所封,你膽敢如此說她,我看你是不要命了?!?/p>
“寧王乃圣上的親叔叔,他的嫡女是皇室血脈,你出言辱及皇家,是嫌鎮國侯的位子坐得太穩了不成!“
“王爺剛才不是說要把他送至京兆府嗎?那還等什么?拖下去吧?!?/p>
韋秉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唇哆嗦著,連求饒的話都喊不出來了,兩個侍衛上前一步,把他拉了起來。
韋仲禮又驚又怒,卻不敢吭聲,眼睜睜看著侄子被拖了出去。
蕭元珩同樣被團團剛才的話狠狠誅了心,他冷著臉斜睨了一眼韋仲禮,走到樓梯扶手旁。
高聲對碎金閣中的所有人道:“嘉佑郡主,乃寧王府唯一嫡女,若還有人因她的出身血脈有何異議,便是與本王為敵。休怪本王,翻臉無情!”
蕭寧珣重重的點了點頭,陸清嘉和白簡行沖著他豎起了大拇指,你爹威武!
碎金閣內中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面面相覷,寧王對這位嫡女,當真是寶貝的緊啊!
程公公微微一笑:“瞧雜家這記性!方才雜家去府上傳圣上口諭,未能尋到王爺,聽王妃說王爺來了此處,雜家才追了過來。圣上口諭!”
蕭元珩急忙把團團接了過來,所有人聞言都跪下聽旨。
程公公道:“皇叔貴體康愈,朕心甚慰,此乃宗室之喜,社稷之福。恰逢臨近中秋,朕欲于宮中設宴,一為慶賀佳節,二為皇叔康復賀喜?!?/p>
他頓了頓:“特命寧王攜全府家眷共赴,以敘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