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將至,王府私牢。
蕭元珩穩坐當中,身后站著蕭寧辰和蕭二,面前跪著一個四十歲出頭的高大漢子,滿身傷痕,嘴里被一塊破布堵得嚴嚴實實。
一個老嬤嬤跪在他的身旁,周大海站在他們身后。
事情一如他所料,周大海出了王府剛進家門,徐師傅便現了身,蕭二馬上將他拿下,幾番逼問之下,招出了一直以來,都是一位姓周的老嬤嬤給他下的命令。
得知周大海回京,那位周嬤嬤讓他即刻便去打探消息,然后送到一個茶樓里。
蕭寧辰命蕭二將徐師傅送回王府,自己趕到茶樓,將周嬤嬤打暈扛了回來。
昏暗的地牢里,墻上掛滿了各種刑具,陰森可怖。
蕭元珩打量了一眼周嬤嬤,衣衫精致,釵環不凡,張口便問:“說吧,你是誰家的嬤嬤?你的主子是誰?為何對我兒下手?”
周嬤嬤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渾身發抖,但想到一旦招認,便是殺身之禍,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
蕭元珩笑了:“倒是個忠仆。來人,將她綁了,敲鑼打鼓游街示眾,走著送到京兆府,告訴所有人,此人潛入寧王府,意圖暗害本王,當場被抓,罪無可恕。”
“本王倒要看看,到時候,你的主子會不會出來救你,你的家人兒女,還有何面目活在這世上!“
“是!“蕭二上前一步,拎起周嬤嬤的領子就要往外走。
周嬤嬤大驚:“堂堂寧王!你!你怎能空口白牙誣陷老奴!“
蕭元珩唇角一勾:“你都下毒暗害本王的兒子了,本王誣陷你難道不是理所應當?“
蕭寧辰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家爹爹,難怪父親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這不按常理卻直擊要害的做法,無論對方是誰,都只有被碾壓的份兒。
“不!不要送我去!“周嬤嬤驚慌失措,奮力掙扎。
寧王征戰四方,保社稷黎民安危,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皆威望極高。
若當真被他這樣一番處置,自己必死無疑不說,家人都會被連累,恐怕從此便永無翻身之日。不,是從此就成了過街之鼠,再沒臉面活在這世上了,這跟誅了九族有何區別?
蕭二毫不容情,拖著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周嬤嬤徹底崩潰,大喊著:”我招!我全招!別送我去!“
蕭二這才把她又拎回到蕭元珩面前,往地上重重一扔。
周嬤嬤被他摔得七葷八素,頭上的釵環都掉了下來,披頭散發,涕淚橫流:“老奴,老奴是趙尚書的嫡妻林氏身邊的。“
蕭元珩眉頭微皺:“工部尚書趙衡,林襄月夫婦?他們為何要對我兒下毒?“
“是是!“周嬤嬤心知事到如今,已然無路可走,只能從實招認。
“那隆昌鏢局,表面上是林夫人娘家哥哥的產業,其實真正的東家,實際是,是林氏和趙尚書。借由鏢局出面,夫人在很多地方,都開了商鋪和買賣。”
“夫人她……她早就眼紅王府商行的生意了。所以,命老奴在鏢局中尋個穩妥的老人兒,一直盯著商行的動靜。直到,直到發現了周大海送回家中的家書和銀票。”
“夫人覺得這是個可趁之機,于是就,就吩咐人接走了周大海的媳婦跟孩子。”
“如今人在何處?有幾人看管?”蕭元珩馬上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