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人,或者根本不愿意考慮戰(zhàn)爭殘酷的人,可能都把自己定位在了駕馭戰(zhàn)爭的角色上,好像自己是作戰(zhàn)室里的大將軍,手臂一揮,千軍萬馬就車轔轔馬蕭蕭起來,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fā)。
祖蘭就是這樣的心態(tài)。
“你。”祖逖瞪著她。
“阿父。”祖蘭搖著身子撒嬌,“你讓我平日練武是為了啥?也得讓我知道我練的武藝到底有沒有用啊。”
祖約來到祖蘭身邊,那張白皙的俊臉向下一沉道:“蘭兒,打仗是男人的事,你打…”
祖逖抬手做了一個讓祖約停止的動作,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祖蘭繼續(xù)撒嬌起來,嘟著嘴唇朝祖逖輕微搖晃著身體。
“跟著我。”祖逖的語氣似無可奈何。
“唉。”祖蘭甜甜地答應,聲音就像黃鶯一樣。
祖逖一步跨出了門檻,兩個著深衣的精壯漢子從門邊迎了上來。借著燭光的光亮,馬清認出其中一位就是自己剛進府門時見的阿七。
祖逖停下腳步,伸直了雙臂。阿七立刻為他纏上一條綠色腰帶,腰帶穿過一個翡翠玉彘綁上了一口綠皮劍鞘。從劍鞘外露出的一尺長劍柄看,這是一口雙手劍。
另一個漢子將手中的三口刀遞給了祖約三人。
阿七為祖逖綁上腰帶后,祖逖特意掃了一眼眾人。
眾人都整裝完畢。除了馬清和簡云兩人是背著刀劍,其余各人的武器都在腰間挎著。
祖逖大踏步朝府外走。祖蘭緊跟在后,再后是馬清和簡云。祖約,韓潛和馮鐵走在最后。
一陣北風吹來,寒風刺骨,屋內(nèi)外真是兩重天。
府門外一片光亮,三名著灰色深衣的漢子戴著手套舉著火把。那位去西明門還馬的阿十和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漢子牽了七匹馬在府門外等候。
阿十還舉著一面黃色長方形,四角帶齒狀牙邊的小旗幟。
祖逖帶著眾人一出府門,那位滿臉絡(luò)腮胡的漢子就牽著一匹身軀長大的烏騅馬和一匹稍矮的栗色馬走了過來。
祖逖轉(zhuǎn)過身子跨了一個大步,他一把拉住簡云道:“阿云,來,上我的坐騎。”口中噴出一股強勁的白霧。
簡云并不推辭,他緊閉著嘴一步跨到馬身邊。烏騅馬見自己背上要換主人,眼露兇光,高昂起長長的脖子,發(fā)出陣陣惱怒的嘶鳴,四個小面盆一樣大的蹄子不停踢著地面,高大的身軀前后抖動。
簡云的身子只和馬背一樣高,卻連鞍頭和馬鬃都沒有碰到就上了烏騅馬的馬背。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辦法,剛才還蹦跶的烏騅馬四蹄再也不亂動,而是穩(wěn)穩(wěn)地立在當?shù)亍?/p>
簡云的黑色身影和烏騅馬的黑色融為一體,在兩旁高大建筑透過的繁星點點天空下形成了一個神秘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