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輝握著電子筆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汗水幾乎要讓他抓不住那光滑的表面。
他瘋狂地在屏幕上劃寫著,要將大腦里所有相關的記憶碎片都摳出來般,換取那渺茫的生存承諾。
電瓶車在不遠處停下,下來兩個穿著球場維護工服裝的男人,動作卻異常干練利落。
他們沒有靠近,只是安靜地站在車旁,目光低垂。
蘇白沒有催促,他背對著周永輝,看似在欣賞海景。
船長的指令通過高爾夫球會系統下發。
加密密鑰隱藏在看似無關的日常信息中。
資金流轉七層以上,最終匯入南太平洋和加勒比海的特定賬戶。
半年前那次異常的、極其短暫的信號延遲……
這些碎片在他腦中飛速組合。
一個謹慎到極致,擁有龐大資源和嚴密組織的影子。
可能并非遠在天邊,而是……近在眼前的操縱者。
周永輝終于停下了筆,手指還在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力,癱軟下去,將電子記事本遞向蘇白,眼神空洞。
“我知道的……全在這里了……”
蘇白接過,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瀏覽著那些混亂卻信息量巨大的記錄。
他的目光在其中幾條關于資金最終接收賬戶的模糊描述上停留了片刻。
“這些賬戶代號,有什么規律或者來源嗎?”他頭也不抬地問。
周永輝茫然地搖頭。
“沒有……至少我看不出來。像是隨機生成的字符串,但又每次都不同……”
“最后一次指令之前有沒有過類似的情況?”
“有。”
周永輝努力回憶著,眉頭緊鎖。
“大概兩年前,內地有一次針對某個行業的突擊審查,風聲也很緊。”
“當時收到的指令也是靜默,持續了大概一個月左右。”
“那次靜默期間,有什么異常嗎?任何細微的差別?”
周永輝努力地回想,額頭上滲出更多冷汗。
“好像……好像那一次,指令里多了一個附加條件。”
“要求將所有臨時通訊節點的物理地址記錄徹底清除,比平常要求的更徹底……”
“而且,那一次之后,解碼密鑰的傳遞方式就完全變了,從之前的雜志廣告,變成了需要通過海外某個特定無線電頻率接收加密信號……”
蘇白關閉了電子記事本,將其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