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卿清楚自己在新舊更替之際肯定沒辦法獨善其身,如果只是自己一人,大不了辭官不做,可現在他需要用手中的權力保護阿寧,不得不卷入這場斗爭的漩渦。
在那之前,他把菊香樓那兩間鋪子的賬交給她打理,讓她處理贏利的銀子,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便是她的身份暴露,要逃離禹國。
安熙寧沒有拒絕,世子大人已經決定這么做,她必須要為他們最壞的結果做打算。
一日之后,紀墨卿私下見了祁王一面,答應了他的要求,協助他對付太子殿下,但是絕對不會做對圣上不利的事。
祁王同意了,他的目標也只有太子,只要太子被廢,那么皇位自然會落入他的囊中。
紀墨卿答應了祁王的要求,祁王對于輔國公遺孤一事的調查結果便沒有稟告給皇上,暫時這么拖著。
但他們心中都清楚,這拖不了多長時間,祁王必須要盡快給太子致命一擊,讓太子沒辦法翻身,紀墨卿則在等瑞王回京。
幾個王爺中,只有分封鎮守北地的瑞王為人正直,是當年輔國公府一案中唯一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的,也只有他能真正給輔國公府一個公道。
安熙寧并不知紀墨卿的打算,最近幾日都在整理菊香樓兩處鋪子的賬簿,自從她離開侯府之后,紀墨卿從來沒管過,留了一堆瑣事,讓她忙了幾日。
菊香樓和玉艷齋數月的贏利統計出來,足有數萬兩,加上她自己手中的銀兩糧食,要是突然發生意外可不好處置,還好眼下有時間處理。
她只留了幾千兩通兌銀票,一旦出意外,銀票恐怕不好兌,所以預留一點就夠了,剩下的一半換成有價值又方便攜帶的珠寶玉器,再就是收糧食,她覺得祁王和太子肯定鬧得朝局不穩,一旦動亂,糧食才是根本。
她將自己的安排告訴紀墨卿,后者對此并沒有異議。
聊完此事,安熙寧面露擔憂,自從紀墨卿答應了祁王的要求,便很少到宅子來,也沒跟她說過什么情況,眼下好不容易過來,忍不住問道:“世子大人,祁王殿下有讓你做什么事嗎?”
紀墨卿知道她肯定擔心此事,安慰道:“有,不過暫時可控,你不用擔心?!?/p>
安熙寧看他不愿說,雖然說得輕松,但祁王費這么大勁威脅世子,肯定不是簡單的事,不過也沒再多問。
雖然紀墨卿沒說,但是最近這段時間,金陵不時有官員出事被嚴懲抄家,都是紀墨卿的夜錦衛出手,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祁王的目的。
太子莫名其妙損失慘重,還都是夜錦衛做的,自然憋了一肚子火,太子之前還以為紀墨卿已經站到他這邊,沒想到接連針對支持他的官員出手。
太子也已經知道祁王被皇上留在金陵查的事,是當年輔國公府的事,為了讓祁王盡快滾回封地,東宮也在全力追查當年的事。
這種事夜錦衛和祁王都能查個七八,東宮卻沒有查到什么,安家父母在祁王手中,蔡老太在紀墨卿手中,東宮一無所獲。
太子急了,覺得最近的事有點脫離掌控,好像發生了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急之下就面見圣上。
“父皇,二弟自從上次您下旨讓他回西南封地,他卻故意掀起舊事不回封地,肯定想圖謀不軌。還望父皇明察?!?/p>
“太子,你休要血口噴人!調查舊案是父皇旨意,你如此著急讓我回封閉,難不成想要包庇罪臣不成!”
“本宮包庇罪臣?我看是你想包庇才是,查了這么久竟然什么都沒查到,不是故意的是什么。若是輔國公的遺孤落到本宮手中,必定就地正法,以示天下!”太子義正言辭說道。
祁王眉頭緊皺,也沒想到太子會把這事鬧到皇上面前,只能辯稱:“事情過了這么久,查起來自然需要些時日,父皇都沒急,你急什么,我要是查到輔國公府遺孤,會游街示眾三日,最后將首級掛在城墻,讓天下知道通敵叛國的下場?!?/p>
兩人一時間在永德帝面前吵得不可開交,皇上氣得直接把他們趕出了大殿,卻也給了祁王時限,一個月內要是查不到什么,就別查了,回封地去。
紀墨卿也在殿上,聽到雙方的話,眼底閃過一抹殺意,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祁王要是為了不回封地繼續查,最終肯定會牽扯上阿寧,好在他已經準備妥當。
他早就知道會這樣,所以在幫祁王對付太子時,也把祁王這邊最大的那個支持者的事送給東宮。
祁王最大的倚仗是內閣高首輔,只要他倒了,祁王的勢力起碼垮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