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武學廢物（第1頁）

龍語默的聲音沉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肅然，目光在兄妹二人臉上緩緩掃過，仿佛要將他們的輪廓刻印在即將到來的風暴里。

“對了，”他頓了頓，聲音在空曠的場地邊緣激起微弱的回音，“還有一場武試。看看你們的根骨里藏著什么兵器的魂，選對了，便有人引路，傳你們護身保命的本事。這路，馬虎不得。”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幾個字，眼神銳利如刀鋒刮過龍?zhí)旌妄埱稍坡燥@茫然的臉。

龍?zhí)熘皇禽p輕頷首，那動作細微得幾乎難以察覺，仿佛承接的不是一場決定命運的試煉，而是一縷無關(guān)緊要的風。龍巧云則下意識地攥緊了哥哥的衣袖，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龍語默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黑袍的下擺在微風中劃開一道沉郁的弧線。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無聲地跟上，腳步踏在堅硬的石板上，發(fā)出單調(diào)的叩響，一步步踏入那片被古老林木環(huán)抱的奇異之地。

甫一踏入所謂的“考試場地”，龍?zhí)烀挤灞悴灰撞煊X地蹙起。視野所及，盡是森然冷光：刀劍如林，長槍似戟，巨斧闊刃……寒鐵與木柄交織，散發(fā)著原始而沉重的氣息。沒有想象中科技家族應(yīng)有的精密造物，沒有能量武器的嗡鳴，甚至連最基礎(chǔ)的弓弩都缺席。

只有純粹的、屬于冷兵器時代的森然陣列，靜默地躺在石架之上，仿佛剛從塵封的歷史中蘇醒。

場地本身更是怪異。并非規(guī)整的演武場，而是一片被刻意保留的原始叢林邊緣。參天古木虬枝盤錯，濃密的樹冠將天光切割得支離破碎，投下斑駁陸離的碎影。藤蔓如巨蟒纏繞，雜草肆意蔓生，深綠與墨綠層層疊疊，散發(fā)出潮濕的泥土和腐葉混合的氣息。濃郁的生機在此刻卻顯得格外壓抑，仿佛每一片葉子后面都蟄伏著未知的凝視。

這景象，與“龍家”——這個在龍?zhí)煺J知里代表著科技頂峰的龐然大物——格格不入。在他所熟悉的世俗世界，燧發(fā)槍的硝煙已遮蔽了刀劍的鋒芒，火炮的轟鳴宣告著舊時代的終結(jié)。在這里，握著這些沉重的古董，面對未知的敵人？龍?zhí)煨闹新舆^一絲荒謬的寒意，仿佛看到還未近身，便被無形的炮火撕成碎片的幻影。

龍語默似乎洞悉了他們眼中的困惑。他并未回頭，聲音平淡，卻清晰地穿透了林間的寂靜：“覺得奇怪？科技之巔，竟用這些‘落后’的玩意？”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掠過那些冰冷的金屬。“非不愿，實不能。真正能傷‘人’的器物，所需材料……非是凡鐵。”他走到一個武器架旁，隨手抽出一柄精鋼長劍，劍身在幽暗的光線下流淌著冷冽的光澤。他伸出兩根手指，輕松地捏住了銳利的劍身。

“熱武器？”龍語默嘴角勾起一抹難以言喻的弧度，像是嘲諷，又像是無奈。“造，當然能造。但那代價……龍家也‘玩不起’。”他指尖驟然發(fā)力！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那堅硬無比的劍身，在他指間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間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紋，緊接著無聲地崩解，化作一撮閃爍著金屬冷光的粉末，簌簌落下，在青石地面上鋪開一小片銀灰色的塵埃。

“這些，”他甩了甩手，仿佛撣去微不足道的灰塵，“不過是給未入門者練手的凡鐵。龍家真正的兵刃……”他的目光變得悠遠而凝重，“給你們，你們也拿不動。筋骨之力低于1000者，別說揮舞，碰一下，骨頭都得壓碎。”他不再解釋，轉(zhuǎn)身從旁邊的架子上信手取下兩柄制式環(huán)首刀，刀身厚重，線條剛硬。“接著！”

兩道烏光破空而來。龍?zhí)旌妄埱稍葡乱庾R地伸手去接。刀柄入手，一股沉甸甸的冰涼瞬間沿著手臂蔓延上來，帶著金屬特有的質(zhì)感和分量。

“來！”龍語默站定，身形如山岳般穩(wěn)固，目光如炬，“先看你們與刀的緣分。刀，百兵之膽，劈山斬岳，最重氣勢與力量！看好我的動作！”

話音落，他動了。沒有花哨的起手，只是簡單的一個握刀式，一股無形的氣勢便驟然凝聚。下一刻，刀光如匹練般展開！劈、砍、撩、抹……每一個動作都簡潔到了極致，卻又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感。

空氣被撕裂，發(fā)出嗚嗚的低嘯，刀鋒過處，仿佛連光線都被斬斷，留下短暫的真空。林間的落葉被無形的勁氣卷起，在他周身盤旋飛舞，又在他收刀的瞬間簌簌落下，歸于沉寂。

“照做！感受刀勢，催發(fā)你們的力量！”龍語默收刀而立，氣息平穩(wěn)。

龍?zhí)焐钗豢跉猓站o了刀柄。冰冷的金屬觸感似乎喚醒了他體內(nèi)某種沉睡的東西。他嘗試模仿龍語默的動作，起手，橫劈！然而，那動作在旁人眼中卻顯得異常滯澀、沉重，仿佛他手中握著的不是一柄刀，而是一座山。手臂的移動緩慢得如同在粘稠的泥沼中掙扎，刀鋒劃過空氣的軌跡清晰可見，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遲滯感。

（基礎(chǔ)屬性……力量不到十……這動作……簡直像個行將就木的老者……）龍語默心中默念，眉頭微皺。

就在刀勢行將用老，那笨拙遲緩到了極點的一瞬，龍?zhí)煅壑畜E然掠過一道寒芒！那并非銳利，而是一種近乎燃燒的決絕！他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低沉壓抑的嘶吼，全身的力量仿佛火山噴發(fā)般瞬間灌注于雙臂！

“嗬——！”

全力揮出！

嗡——！

刀身震顫！就在刀鋒觸及地面的剎那，異變陡生！

刀柄護手處，那古樸的蟠螭紋飾，毫無征兆地爆發(fā)出刺目的血光！仿佛沉睡的兇獸睜開了猩紅的眼眸！厚重的刀鋒不再是切割，而是如同狂暴的犁鏵，狠狠“砸”進了堅硬的青石板地面！

轟隆！！！

碎石如同被引爆般激射而起！刺耳的刮擦聲撕裂空氣！一道深達尺余、長達三尺的恐怖溝壑，在刺目的火花和彌漫的煙塵中，猙獰地出現(xiàn)在青石板上！巨大的震動驚起了林中棲息的飛鳥，撲棱棱地飛起一片黑云，發(fā)出驚恐的鳴叫。

但這并非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