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那句“富貴險中求”還音猶在耳。
工位上,那份飛騰精密的進度報表靜靜躺著,陳主任已經(jīng)離開。
電腦右下角,加密通訊圖標閃爍。
張薇的消息彈出來:記錄收到,魚線收緊。十分鐘后,三號保密會議室。
“收到。”我敲下回復,迅速將報表上飛騰精密延遲的節(jié)點標紅,郵件發(fā)給李工催進度。
工作不能停,該盯的還得盯。走向廠區(qū)深處那個需要雙重門禁,且做了防竊聽的保密會議室。
厚重的隔音門滑開,陳國強主任已經(jīng)到了,此刻背對著門,站在巨大的防窺玻璃窗前。
張薇也已經(jīng)到了,表情一絲不茍,眼神銳利如常。
“坐?!标愔魅无D(zhuǎn)過身,指了指會議桌旁的三把椅子。他自己沒坐,雙臂抱胸,眉頭緊鎖。
我剛坐下,張薇便開口,“他咬鉤了,很急。要‘鷹眼’的具體參數(shù)或瓶頸細節(jié),甚至提出降門檻,會議錄音或手寫要點都行。”
她看向我,“你最后表現(xiàn)的恐懼和猶豫,強調(diào)保密形勢,要求找‘不沾手’的機會,時機卡得剛好。”
“這符合一個被利益誘惑又極度害怕的可被說服人員的心理畫像。他們會認為你在劇烈掙扎,但突破口就在眼前。”
“胃口不小?!标愔魅魏吡艘宦?,目光掃過我。
“錄音?手寫?算盤打得精!說明他們既貪心又謹慎,怕你暴露太快?!?/p>
“那我接下來……”我看向張薇,王海電話里那股急切的貪婪感,如同無形的絲線纏繞著我的神經(jīng)。
“給他們下餌!”張薇眼中寒光一閃,“但不是真餌。我們要做一份‘鋇餐’,讓他們吞下去,原形畢露!”
“‘鋇餐’?”這詞兒聽著有點怪。
“對。”張薇身體微微前傾,“一種吞下去能讓看不見的輪廓顯形。我們要給他們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假瓶頸!”
“一個足夠誘人、看起來像是‘鷹眼’項目真正命門所在的假痛點!”
“讓他們把資源、注意力、甚至潛伏的鼴鼠,都砸在這上面暴露出來!”
“具體怎么做?”陳主任追問,也轉(zhuǎn)向張薇。
“孫琳?!睆堔钡哪抗怄i定我,“下次接觸,不管是他找你,還是我們設(shè)定的‘時機’到了你找他,你需要‘鋌而走險’一次?!?/p>
“告訴他,‘鷹眼’項目確實遇到的大坎兒,卡在一種代號為‘cz-7’的特殊結(jié)構(gòu)材料上!”
“‘cz-7’?”我默念這個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