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辦公室窗前,望著廠區主干道。幾輛黑色轎車緩緩駛入,停在行政樓前。
車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利落地跨了出來,還是那身干練得裝束。
是張薇。
我快步下樓,在門廳迎上她。她抬頭看見我,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孫主任。”她伸出手,帶著老朋友才懂的調侃,“別來無恙?!?/p>
我握住她的手,感受到那份不變的干練?!跋】?。怎么有空過來?”
“公務,順道看來看你。”她目光掃過窗明幾凈的大廳,“北峰變化不小。”
“總不能原地踏步?!蔽乙h室走,“去那邊坐?”
“好?!?/p>
落座后,她打量著我:“氣色不錯。擔子重了,人反倒更精神?!?/p>
“習慣了就好。”我給她倒了杯水,“你這趟來,是例行檢查?”
“算是吧。有些后續工作要對接。”她接過水杯,沒有細說。我懂規矩,不再多問。
短暫的沉默后,我望向窗外忙碌的廠區?!罢f起來,上次‘影子’那件事之后,廠里安保升級了不少?!?/p>
張薇順著我的目光看去:“這片‘陣地’,被你守得更好了?!?/p>
“職責所在?!蔽肄D回視線,看著她。
“‘班長’的擔子,不敢松懈?!边@個話題讓她眼神軟了一下。
我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壓在心底很久的話:“上次……圍堵我們轉運的那輛黑色轎車上的人,后來怎么樣了?”
她輕輕搖頭,神色恢復公事公辦的平靜:“塵埃落定。向前看?!?/p>
三個字,堵住了所有后續。我明白,有些答案永遠不會被我知道。因為那是另一個“戰場”的故事了。
“明白了?!蔽尹c點頭,換了個話題,“這幾年,外面風浪好像一直沒停過?!?/p>
“樹欲靜而風不止。你們這里,是風口浪尖。不過看現在這氣象,穩得住?!?/p>
“根基打牢了,就不怕風吹。”我想起這些年的點滴。
“以前總覺得那些條條框框繁瑣,現在才懂,每一條背后,可能都栽過跟頭?!?/p>
“吃一塹,長一智。國家和個人,都一樣?!彼Z氣鄭重了些,“你們現在做的,意義更大。真正的硬骨頭,得靠自己去啃?!?/p>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們攻關出的雷霆-10。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分量不同。
“是啊,”我感慨道,“以前是跟著學,跟著跑,現在得自己蹚路。設備、技術、材料,哪一樣卡脖子,都寸步難行。”
“所以你們這里,才更關鍵。”她看著我,“守住的不僅是技術,是底氣?!?/p>
我們又聊了些近況,但都默契地避開了具體工作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