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那扇巨大的玻璃窗,病房內(nèi)的景象清晰可見。
病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她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打著石膏,身上連接著各種監(jiān)護儀器,屏幕上跳動著代表生命的曲線。
那張臉。。。。。。蘇晚晚的呼吸徹底停滯了。
那張臉,分明就是她自己!或者說,是她在這個時代所擁有的、屬于外婆年輕時的容顏!
五官的輪廓,眉毛的形狀,甚至那因為失血而顯得格外纖長的睫毛。。。。。。都和她每天在鏡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穿戴好無菌服的陸遠澤輕輕推門走了進去。他的腳步放得極輕,仿佛怕驚擾了床上沉睡的人。
他走到床邊,高大的身影在病床前投下一片陰影。他靜靜地站在那里,低頭凝視著病床上的人,目光專注而溫柔。
蘇晚晚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痛,幾乎無法呼吸。
她看著陸遠澤緩緩伸出手,極其輕柔地,用指腹拂開“蘇晚晚”額前被汗水濡濕的一縷碎發(fā)。那動作小心翼翼,充滿了珍視。
然后,他俯下身,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距離太遠,蘇晚晚聽不見,但她能看到陸遠澤的嘴唇在動,看到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心疼。
邵峰在一旁低聲提醒:“月月,控制情緒。”
蘇晚晚猛地低下頭,用力眨掉眼中的濕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強迫自己冷靜。
她不能在這里失態(tài)。
蘇晚晚拉了拉邵峰的衣袖,啞聲道:“走。”
邵峰會意,帶著她悄然離開了醫(yī)院。
回到邵峰安排的、位于城郊一處不起眼的一處小院,蘇晚晚一把扯下假發(fā)和眼鏡,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如紙。
“邵峰,你看到了嗎?那張臉,那才是真正的‘蘇晚晚’,我的外婆?!?/p>
邵峰給她倒了杯溫水,坐在她對面,“你認識?外婆?那是誰?”
蘇晚晚眼眶微紅,“我不是這個年代的人?!?/p>
說著蘇晚晚亮出自己左手上的手鐲。她從頭到尾講述了自己來這里的情況。
蘇晚晚一股腦說了很久很久。
邵峰察覺到她的異常,慌忙拉住她的手,“你在害怕?”
“我。。。。。。我是在想,如果她真的是外婆,她出現(xiàn)了,是不是意味著我該消失了?
如果我能回到現(xiàn)代是最好的。我怕。。。。。?!?/p>
蘇晚晚摸著手鐲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