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逾接過銅管,從中抽出一卷薄如蟬翼的信紙。
他展開信紙,一目十行地掃過,原本舒展的眉宇漸漸蹙起。
李知安見狀,也放下了茶盞。
“西昭那邊有動靜了?”
“嗯。”齊逾將信紙遞給她,“你自己看吧。”
信上的內容不多,但信息量卻極大。
密探傳回的消息證實,西昭那位神秘的國師,在“火石”的研究上確實有了新的進展。
他們似乎已經試制出一種可以投擲的火器,據說威力不小,能在十數步外炸裂,鐵片四濺。
不過,這種新武器的缺陷也同樣致命——極不穩定。
在試制過程中,炸膛的次數遠比成功投擲的次數要多,已經造成了數十名工匠和士兵的傷亡。
“投擲類的火器……”李知安喃喃自語。
這可比單純的弓箭和刀槍威脅大多了。
一旦技術成熟,投入戰場,對于大安的邊防軍士來說,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信中還提到了西昭王庭內部的動向。
因為火石研究的進展,西昭王耶律丹對那位國師的態度明顯回暖,再次加大了支持力度。
但在朝中,關于戰與和的爭論卻愈發激烈。
以幾位年邁的部族首領為首的主和派認為,連年與大安對峙,已經讓西昭的國力不堪重負,牛羊減少,牧場荒蕪,百姓的日子越來越苦。
他們主張,應該緩和與大安的關系,通過貿易來恢復民生。
而以國師和一些少壯派將領為首的主戰派,則堅信火石能成為他們彎道超車的利器,一舉打破大安的軍事優勢。
“看來,耶律丹是把寶都押在了這不穩定的火石上。”李知安將信紙放回桌上。
“他別無選擇。”齊逾的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面,“一個內憂外患的君主,最需要的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來穩固自己的王位。火石,就是他看到的唯一希望。”
李知安明白這個道理。
一個內部分裂的敵人,往往比一個鐵板一塊的敵人更加危險,因為他會更傾向于用極端的手段來轉移內部矛盾。
“北疆那邊,我父親怎么說?”李知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