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師聞言,淡淡瞥了一眼白發少年,視線中的少年身形高挑而瘦削,一襲寬大的黑袍將其遮掩,當那同樣寬大的斗篷帽子蓋住那副精致面容,節制就會將自己隱沒于黑暗之中。
節制曾經帶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曾經的做法那樣,起初,冰冷、果決、效率而不近人情。
但當取得信任,手握至高力量時,節制就會變得肆意妄為,憑借心情揮灑的力量是一把雙刃劍,滿足私欲,了結他人的同時,也給自己帶來了災害。
本來他以為節制會為自己的做法付出代價,或者就此消失,但是,所有人都低估了世界對節制的信任程度,不,也許已經不是信任,是長時間的相處而產生的依賴。
世界現在對節制是什么想法他也不是很清楚,但唯一清楚的是,世界在包庇節制,不過令人疑惑的是,世界的做法也并非完全的包庇,他清空了節制的記憶,然后還讓他們參與了進來。
是徹底的清空,沒有半分取回可能的清空,所以面對現在的少年,魔術師也不知道,是把他當做原本的節制,還是一個擁有全新人生的陌生人。
他知道,現在節制已經沒有力量了,甚至說得上是弱小,其實節制本身也是沒有力量的,即使他手握至高力量時,那份恐怖的力量,也不屬于節制,他只有使用權,而力量的根本,一直在世界那里。
如果不是節制曾經的瘋狂做法遭到了幾乎所有人的抵制,甚至連世界也縱容不下去的地步,他感覺,節制還會變得更瘋。
直到現在,他也不清楚曾經的節制為什么會變得愈來愈不可理喻,他只聽說過,原本作為維系世界運轉平衡的工具的節制,到了后期,甚至將矛頭對準了世界。
這簡直是太不可理喻了。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的節制,扭頭看向魔術師。
讓他覺得奇怪的是,此時的魔術師像是在追憶什么,一雙飄忽的眼睛也有些呆滯。
“魔術師?”節制輕聲道。
魔術師回過神來,像往常一樣,扯出一抹虛幻的笑來。
“啊,節制,向來是別人以什么樣的心態來對我,我就會以什么樣的心態給予回應,如果你所言是真的,那么,想必我的行為不會讓你失望。”
如果是在撒謊,或者是單純的利用,那可就不好說了。
魔術師沒有把后面的話講到明面上,其實他的心底,對這個全新的節制,還是有些期望的。
被抹去記憶的人,到底是算一個全新的自我,還是原本的他呢?現在他更愿意摒棄過去的恩怨,將現在的節制當做全新的人。
但他有些無奈地發現,即便被全部抹去了記憶,現在的節制身上,依然有原本節制的影子。
是早期節制的影子,那個做事冰冷、果決、效率而不近人情的節制。
所以,世界到底是什么想法?想重塑一個他心目中最完美的節制?
這個念頭在魔術師腦海中一閃而逝,隨即被他驅逐出腦海。
太可笑了,難道世界還想讓節制重新成為節制嗎?有時候,并不是什么東西,都是原裝的好啊。
已經壞掉的工具,是花費極大的精力和代價修理,還是干脆換一個,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了吧?
只是世界似乎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