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風鳴山半山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順著風飄來,壓過了青嵐域原本的草木清香。蘇隙抬手示意眾人停下,雙砂晶的銀芒悄悄散開,像一層薄紗裹住所有人——避免被山下的勢力察覺。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往下望,心臟瞬間沉了下去。
風鳴山腳下的“青風平原”上,正上演著一場足以震碎心神的大戰。
一側是連綿數里的青色旗幟,旗幟上繡著風源柱的圖案——是青嵐域聯合周邊“石域”“葉域”組成的守軍,約莫五十萬之眾。他們的鎧甲泛著淡青或灰白的光,手里的武器多是風棲木弓、巖刃,靠著地形組成防御陣,青色的風系本源與灰色的巖系本源交織成光盾,抵擋著對面的沖擊。但光盾上已經布滿裂痕,不少士兵倒在陣前,青色的血液與灰色的巖屑混在一起,在平原上積成小片血洼。
另一側則是黑壓壓的“雜域魔物軍團”,數量遠超守軍,粗略數去竟有百萬之多。它們的形態各異:有的是裹著蝕源霧的“沙魔”,有的是長著多只手臂的“巖怪”,還有翅膀泛著黑光的“風蝕鳥”,每一只魔物身上都纏著黑色的蝕源紋,眼里只有嗜血的紅光。魔物軍團的前方,插著數十桿黑色旗幟,旗幟上畫著扭曲的蝕源符號——正是蝕風使的標志。
“轟!”魔物軍團中突然射出一道巨大的黑色風柱,直撞向守軍的光盾。光盾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縫隙,幾名青嵐域士兵被風柱掃中,身體瞬間被蝕源霧包裹,連慘叫都沒發出就化作了黑灰。
“是蝕風使的副將!”子墨握緊心核殘片,殘片的金光指向魔物軍團中央——那里有一道身披黑甲的身影,手里握著一柄風蝕長槍,正是操控黑風柱的元兇,“殘片感應到他身上的蝕源之力,僅次于蝕風使!是這場大戰的指揮者!”
霧塵的拳頭攥得發白,活霧在掌心跳動,幾乎要控制不住沖下去:“守軍快撐不住了!你看那邊的醫療營,傷員已經堆不下了,還有好多孩子被護在陣后,要是防線破了,他們都會死!”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守軍陣后的小土坡上,確實圍著一群青嵐域的孩子,幾個女戰士用身體擋在前面,手里的短刃握得緊緊的,眼神里滿是恐懼卻不肯后退。醫療營的帳篷破了好幾處,醫護兵跪在尸骸旁,一邊流淚一邊給傷員包扎,不少傷員還在掙扎著要回到戰場。
焰灼的熔火杖火星狂跳,赤紅色的火焰幾乎要沖破控制:“這些魔物根本不留活口!你看它們踩過守軍尸體的時候,還在吸收尸體里的本源之力!太殘忍了!”
砂落落的源砂晶白光暴漲,死死盯著魔物軍團的側翼:“守軍的左翼已經快被突破了!沙魔正在挖地洞繞后,要是被它們抄了后路,整個防線就徹底崩了!”
阿澤的護心砂金光也變得凝重,他看著戰場中央的黑色風柱,聲音低沉:“我們不能再等了。但也不能硬沖——魔物有百萬之眾,我們只有六個人,硬沖只會白白犧牲。得先找到破局的辦法。”
蘇隙的目光始終沒離開戰場,雙砂晶的銀芒在掌心緩緩流轉,冷靜分析:“首先確認敵友——守軍是青嵐域聯合軍,對抗的是蝕源控制的魔物軍團,和我們的目標一致,必須幫。但怎么幫?”
他指著魔物軍團中央的黑甲副將:“那是第一個突破口。副將是軍團指揮,只要解決他,魔物軍團會暫時混亂,守軍就能喘口氣。”
又指向魔物左翼的沙魔群:“砂落落說得對,沙魔在挖地洞繞后,必須阻止它們。阿澤的護心砂能加固地面,砂落落的源砂能堵住地洞,你們倆去左翼,最快速度解決沙魔的威脅。”
接著看向焰灼和霧塵:“焰灼的熔火能大范圍燒蝕源霧,霧塵的活霧能治療傷員。你們去醫療營和陣后,一邊治療傷員,一邊保護孩子,同時用熔火和活霧幫守軍加固防線,減輕他們的正面壓力。”
最后看向子墨:“你帶著風引晶和殘片,跟在我身邊。殘片能定位副將的蝕源核心,風引晶能屏蔽我們的氣息,我們去解決那個黑甲副將。”
“沒問題!”眾人齊聲應道,眼里的焦急變成了堅定——雖然戰場殘酷,但只要分工明確,就能用最小的代價幫守軍穩住局勢。
蘇隙最后看了一眼戰場——守軍的光盾又裂開一道大縫,幾名青嵐域士兵嘶吼著沖上去,用身體擋住魔物的攻擊,瞬間被淹沒在黑色的蝕源霧里。他握緊雙砂晶,銀芒化作一道細光,指向魔物軍團中央:“行動!記住,優先保護自己,我們活著,才能幫更多人。”
話音落,六人分成三路,像六道閃電般朝著戰場奔去——
阿澤和砂落落往左翼沖,護心砂的金光剛觸碰到地面,就化作一道堅固的巖層,堵住了沙魔挖的地洞;砂落落的源砂則化作無數尖刺,從地面刺出,刺穿了還在地下的沙魔。
焰灼和霧塵沖向醫療營,熔火杖甩出一圈火墻,擋住了靠近的風蝕鳥;霧塵的活霧則像春雨般灑在傷員身上,原本流血的傷口瞬間止住,傷員們眼里重新燃起斗志。
蘇隙和子墨則借著風引晶的屏蔽,悄悄繞到魔物軍團側后方,雙砂晶的銀芒蓄勢待發,對準了中央那道黑甲副將的身影。
風鳴山下的大戰還在繼續,但這六道突然加入的微光,已經像種子般,在滿是尸骸的戰場上,悄悄埋下了逆轉局勢的希望。